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別看我對誰都是笑臉,其實誰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我看你是個良家婦女,雖說沾上了毒,戒了就是好同志。

看得出你辦事穩妥,以後孟媽要求你幫忙,你可要給孟媽這個面子啊。

範青稞連連點頭,心想正中我意。

聊了半天家長裡短,範青稞順著孟媽的意思,想她是一個愛奉承人的人,就拼命揀她愛聽的說,孟媽很是高興。

過了一會兒,孟媽假裝隨意問道,你住院時,滕大爺是用一個藍色的大本子給你登記的吧?範青稞說,是啊。

你還記得他把本子擱在哪個抽屜裡的嗎?孟媽藏不住渴望的神色。

範青棵一時摸不祝合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心想這也不是絕密資料,便用手一指滕大爺的桌子說,在最左面的抽屜裡。

孟媽若有所思地說,登記到你時,是不是本子已經快用完了?範青稞想了想說,好像是這樣,只剩下薄薄的幾頁了。

孟媽自語道,這兩天又進了幾個病人,那個本子快要用完了。。。。。。範青稞裝傻道,孟媽,你既然對滕大爺的本子那麼感興趣,索性自己問問他,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孟媽說,哪有那麼簡單?誰記得資料就是誰的資本,打這醫院一開張,滕大爺就坐鎮門診,我來了才多長時間?他是三朝元老,我不過剛邁進門檻。

正說著,孟媽警覺到有些不當,忙遮掩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

說實話,範青稞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就不糾纏。

孟媽更加和顏悅色地說,我看你這個人不錯,給人當保姆,真是屈了材。

要是我以後自己辦了醫院,你願意到我那兒幫工嗎?範青稞作出欣喜的樣子說,當然願意。

只要孟媽不嫌我笨手笨腳的。

一邊心中暗想,這可是重要的情報。

這個孟媽,看起來老實熱情,不想暗中生了另立中央的野心。

又扯了些閒話,孟媽雖仍興致勃勃,但大家都知道,重要的話已經說完,心不在焉。

靠門的母親她的眼光時刻不離她的兒子,好像在這種近乎封閉的環境裡,仍然無法感到安全和穩定。

每當兒子睡著以後,她就撫摸他的眉弓和耳垂,有一種母獸般的狎暱。

她的兒子有時從睡夢中驚醒,憤怒地開啟她的手。

她就用沒有捱過打的那隻手,撫摸著捱過打的手,久久地重複這一單調的動作。

說話很慢,語句散發著一股北方低矮屋簷下的茴香味。

院長讓我同你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啊?我只有一個兒子,成了這個樣子。

我和他爸爸很早就分了手,那是一個不要臉的男人。

我們吵吵打打好多年,孩子一直夾在中間。

我把對那個男人的滿腔怒火,都對孩子說。

我找不到別的人聽我說話,只有對他說。

我就像祥林嫂,她的阿毛死了以後,逢人就說阿毛。

我的阿毛活著,我就對阿毛說。

別人可以不聽祥林嫂的,可我的兒子不能不聽我的。

找每天都說,晚上他和我睡一個被窩,我就用嘮叨把他送進睡眠,他總是一言不發地聽我說。

小時候,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後來,他慢懾長大了,有一天,我對他說:你自個睡一張床吧。

他沒說什麼,晚上默默地到了我給他鋪好的小床。

但是半夜,他爬進我的被子,說,媽,我怕。

沒有你,我睡不著。

後來又有過幾次,我想讓他獨立。

他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一到半夜就翻悔。

我想,家裡從小就沒有男子漢,他生性膽小,就這樣湊合吧。

再長長,也許就好了。

我一個人拉扯著孩子不容易,工廠給的那點工錢,剛夠吃飯。

沒爹的孩子,本來就容易讓人看不起,我想,家這麼窮,以後哪個姑娘肯嫁過來?我得趁我的這把老骨頭還能熬點油的時候,為孩子多掙些家當。。。我辭了職,跟人借錢,擺了個小買賣。

俗話說,窮人多嬌兒,真是這麼回事。

別人都說,孩子長大了,可以幫你一把了,其實我一個人賃房子,搬貨物,他袖著個手,橫草不拿一根。

到了月底,就知手心向上,管我要錢。

他一天什麼事都不於,就是跟人吹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