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她很想問問鑽石玫瑰的事,但她剋制住自己。

嚴肅的院長查房,絕不能從這麼溫馨的話開頭。

怎麼樣?沒有任何開場白和問候,也沒有通常的稱呼和微笑。

簡方寧院長雙肘抱肩,身材筆直,頭略後仰,突兀開了口。

俯視眾生的漠然和深潛在下面的關懷蘊涵其中。

莊羽恨死這種口吻。

普天下的醫生,都愛以悲天憫人的口吻,開始他們同病人的談話,表明居高臨下的優越。

莊羽是一個驕傲美麗的女子,雖然因為吸毒,美麗大打了折扣,但驕傲有增無減。

她喜歡與眾不同,吸毒就是一種深刻的與眾不同。

無力反抗。

她是院長,你是病人,就規定了永遠的不平等。

要是有一天,把院長也變成病人就好了。

這樣一想,莊羽心平氣和了些。

她說,挺好的。

支遠也回答,不錯。

中藥很平穩。

除了有點拉肚子,沒大的不舒服。

簡方寧點點頭,成竹在胸的樣子。

這種樣子也令莊羽氣鬱難平。

無論你說什麼,病情是好還是壞,瞬息萬變還是一成不變,院長總是優雅地點點頭,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痛苦的身體力行,只不過是在驗算她已知的答案。

今天我們要開始改用新方劑,效果更好。

但有一點,必須在完全排除毒品以後,才可使用。

否則,危及生命。

開始治療以前,我想再確認一下,你們是否已徹底停用毒品?簡方寧字字千鈞。

那。。。。。。支遠臉色刷白,說。。。。。。當然是沒有。。。。。。可是。。。。。。舌頭像打了個解不開的水手結。

可是什麼呀,在戒毒醫院裡,到哪兒去找毒品?進來的時候,讓你們像澡堂一樣扒了個光,就是孫悟空,也別想帶個猴毛兒進來。

這麼問,是不相信我們啊,還是不相信你們自己?莊羽見支遠要露餡,趕緊滴水不漏地接過來。

簡方寧微微一笑,說,不是信不信,是對生命負責。

出了問題,我們是用墨水寫檢討,病人是用鮮血寫死亡報告書,好吧,既然肯定沒用,就開始下一步治療。

整個過程蔡醫生一言不發,直到跟隨院長走出病房。

我的天,莊羽,你這不是自搓麻繩自上吊嗎?藥如水火,最是無情。

吸了粉的人,不可用藥。

你不說實話,到時候會要了你的命的!我這就跟她說去,要罰要攆,隨他們去,不敢和閻王對著幹。

支遠用手指肚,颳著流到耳朵眼的冷汗說。

還老爺們呢,禁不住嚇唬!她的話,就是真的了?敲山震虎,我懂!招了吸粉,就罰款,他們創收的手段,拿了錢分獎金。

一腳把咱踢出門,後面怎治也不管了,便宜了他們!莊羽自以為洞察秋毫,說得活龍活現。

支遠焦慮地說,他們怎麼想的,咱就甭管了。

我怕的是萬一呢?要是真像她說的那樣,你的校狐不就完了?莊羽輕鬆一笑地說,我完了,不正合了你的意?好停屍再娶啊,你不白揀了一洋撈兒?支遠猛地甩開她,咬牙切齒地說,少來這瘋瘋癲癲的一套!你要不說,我去!你不要命,我還要命,你要真死了,我落個知情不報,一輩子怕撞上你這個冤死鬼!說著,就要往外走。

莊羽這才收斂一些,說你急什麼?瞧那院長,一進門就盯著玫瑰花死看。

定是覺出了破綻。

她用話敲打,意思明擺著。

我們不說,誰也沒法。

粉我吸完了,紙順下水道跑了,她沒證據,什麼也定不了,用藥嚇唬人,以為一扣上科學的帽子,別人就得趴下,太小看人了,就算新中藥真和海洛因相剋,我不喝,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活人還能叫尿憋死?我把中藥連瓶扔了,死無對證!莊羽得意洋洋。

支遠想想也有道理,稍定下心,說,我妻言之有理,臨危不亂,是我急昏了頭。

莊羽說,我是老客了,自然比你經驗豐富。

支遠說,是我沉不住氣,慚愧慚愧,還望娘子原諒。

兩人正說笑著,甲子立夏端著治療盤進來,說,請回到自己的床上,要做治療了。

莊羽說,給誰做?甲子立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