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顏?”
“對對對,就是逝水紅顏,快跑吧……”
女人沒空和我繼續嘮嗑,慌慌張張跑遠了。我大腦一片蕭條,只有四個字是清晰的:逝水紅顏。我兒時的噩夢啊,沒想到今天居然要變成現實了。
旁邊一家客棧關門的剎那,我以最快的速度奔了過去:“等一等別關門,救命啊救命!”
“姑娘你還是走吧,我們不做生意了。”夥計把我攔在門外。
我急了,掏出一把銀子:“給你,都給你,不用找了。”
“不是錢的問題……”夥計很為難。
“對,不是錢的問題,是命的問題,你不讓我進去我就沒命了!”
“……”
“老六,就讓這位姑娘進來吧。”屋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那個叫老六的夥計馬上鬆開了按住門的手,應了一聲:“是,掌櫃的。”
我拍拍胸口,氣喘吁吁。身後響起啪的關門聲。
“姑娘沒事吧?”老掌櫃問我。
我搖搖頭,嘟囔著:“沒事沒事。怎麼好端端的那女魔頭就出現了,這不是存心不讓人好過嘛。”
“唉,可不是嗎。姑娘還是早日回家的好,躲在這客棧裡也不安全吶,聽說隔壁鎮子上好幾個女人都是在客棧被殺的呢。”老掌櫃搖搖頭,“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回家?我心中一片清明。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有膽子回京城。到時候讓嶽峰找個好地方把我給供起來,山珍海味任我吃,嶽峰任我蹂躪,既不怕逝水紅顏那個不男不女的妖怪,也不用擔心被爹和哥哥們發現。這樣的生活該是多麼美好!
“姑娘?”老掌櫃喚我。
美好的夢想一下子破滅,山珍海味和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嶽峰瞬間消失了,眼前是老掌櫃堆滿皺紋的臉。唉,原來我又回到了殘酷的現實。這裡離京城還有很遠的一段路,逝水紅顏又陰魂不散的,要回家也得先躲著,避避風頭。
“掌櫃的,你給我開間上房,再弄點吃的。”
“好的,老六,你帶這位姑娘去天字一號房。”
這裡不比風雲客棧,雖然同是天字一號房,等級卻有著本質的區別,簡陋多了,好像很久不曾有人住過。老六幫著收拾了一番,我無意中瞥見房頂的角落處掛著蜘蛛網,不由想起了我那英年早逝的毒蜘蛛小黑。
師孃說的對,我養什麼死什麼,小黑被我養死也是遲早的事。
想當初在蜀山我幫養師父餵了兩天馬,結果馬死了;我把玉青師姐的兔子搶來玩了一陣子,結果兔子死了。我不甘心,跑去廚房自告奮勇幫廚子養雞,雞總算沒有死,不過全被黃鼠狼叼走了。
師兄們聽說了這件事,笑得前俯後仰,全身抽搐,給我冠上了一個動物殺手的稱號。以至於後來我想幫瑤冰師姐澆花她都不讓,她是這麼說來著:“這花兒開得多麼美麗多麼嬌豔多麼燦爛,你怎麼忍心看她們剎那芳華,零落成泥碾作塵……”聽得我當場就想揮劍自刎。
“姑娘,收拾好了。”老六把我從揮劍自刎的絕境中解救了出來。
我嘆了口氣:“還是幫我換一間房吧,就隔壁那間好了。”
看到蜘蛛網,我就會想起小黑,然後會聯想到被我養死的其他種種動物,心裡不是滋味。還是換間房好,眼不見為淨。
老六挺不耐煩,抽抽嘴角,很無奈地領我去了隔壁的天字二號房。也難為他了,辛辛苦苦收拾了半天,結果我說要換房間,換做我也會不耐煩。
“得,姑娘你先看好了,滿意了我再給你收拾!”老六推開房門,語氣頗不友善。
我不怎麼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你去給我弄點吃的來。”
老六出去後順便把門給帶上了,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個人,霎時間心中又壓抑起來。我算不上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能令我害怕的,那也就只有逝水紅顏了。小時候娘那些用來嚇唬我的故事和後來師孃講給我聽的那些傳說,無形中在我心裡鑄就了逝水紅顏的恐怖形象,令我產生了陰影。
我無力地靠在床上胡思亂想,剛回憶到有著娘娘腔嗓門的十六師兄在懸崖上喊我吃晚飯的場景,門吱的開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老六送飯的速度真驚人。我從床上起來,看見的卻不是老六,而是老掌櫃和一個穿藍衣服的女子。
老掌櫃看見我在這間房,有些吃驚:“姑娘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