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派妥當了。
溫員外先給大眾行了一個禮:“待等事畢之時,一齊給大眾道勞。”蔣爺先教溫員外回家,早早先叫姑娘放心,也好讓姑娘拾奪拾奪,明天好上親戚家躲避著去。
頭天不提。到次日,北俠、南俠單走,魏真、柳青單走,問明白了郭家營的道路,前去上郭宗德家門口踩道。甘媽媽與蘭娘早有蔣爺分派著,叫朱家的家人僱了二人小轎兩乘,送甘媽媽、姑娘上溫家莊。到溫家莊停轎,去扶手下轎,溫員外迎接出來,一躬到地,往裡一讓。轎錢外邊已然是開發了。將到裡面,暖玉迎接出來,要行大禮磕頭。
甘媽媽攔住,說:“哎喲!我的乾女兒。”從此認甘媽媽為乾孃,與蘭孃兒為乾姐妹。
讓到溫小姐的香閨繡戶,從新與甘媽媽、蘭孃兒行禮。蘭孃兒攙住說:“你淨磕頭也是無益於事。”溫員外進來,說:“外邊轎子到了。”溫小姐與甘媽媽、蘭孃兒灑淚分別。
小姐去後,外面有人進來說:“沈爺大眾到。”甘媽媽出去迎接,讓到前庭落坐,先獻茶,後襬酒,都是甘媽媽張羅。蔣爺說:“親家,你怎麼張羅我們哪?咱們都是幫忙。”甘媽媽隨道:“如今本家姑娘我認為乾女兒了。”蔣爺說:“應當道個喜兒才是。”不多一時,溫員外進來,張羅大家酒飯。蔣爺問:“把姑娘送下了?”員外說:“正是。”後面與甘媽媽、蘭孃兒預備酒飯。用畢之時,蔣爺叫找衣服,或買賣人的,或長工的,預備好了,淨等第二天晚間,暫且不表。
且說的是朱家莊,北俠等分頭踩道,到了雙錘將家門首,好惡霸,懸燈結彩,聽裡面刀勺亂響。瞧看明白,幾位使了個眼色,歸奔朱家莊來。到朱家門口,進了朱文家庭房,從新落坐,大家議論怎麼個辦法。雲中鶴說:“他這有的是從人,叫從人暗裡探望。
再說郭家營離這不遠,打聽著那時有信發轎,咱們大家再去不遲。“果然派從人探望。
天到初鼓,從人回來。大家起身,一直撲奔郭家營。到了郭宗德門首,北頭東牆腳躥將進去。北俠、南俠、雙俠一直撲奔正西,雲中鶴、白麵判官撲奔西北。
單提北俠前去救人,也不知朱德現在什麼所在。仗著自己是兩隻夜眼,走到太湖山石四下觀瞧,忽見那邊破房子裡有一個燈籠兒一晃,兩個人打著燈籠往前去,嘴裡頭抱抱怨怨的說:“拿住他殺了就截了,何用又給他吃的?再說明日事完,他出去一準是有事。”那個說:“你知道什麼?這叫成心羞辱他。少時拜堂的時節,還提溜出來叫他瞧著哪。明日趕事畢,把他一放。這人要出去,不能像咱們出去了,苟延歲月,還活著?
這個人火性是大的,出去就得死。不然咱們給他什麼,連吃都不吃。“隨說著,撲奔正南去了。北俠以為必是在這個屋中,遂擊掌,南俠、雙俠也到。南俠回手拉七寶刀,把鎖頭一點,”譁啷“一聲,鎖頭脫落,把門一開,內中果有一個人在那裡,四馬倒攢蹄捆著。北俠一看,就知道是朱德。過去解了繩子,口中塞物拉出來,見朱德爬在地上,一絲兒也不動。丁二爺問:”怎麼了?必是受了傷了罷?交手來沒交手哇?“朱德搖頭。
北俠說:“二哥,他這是捆了兩天,捆的渾身麻木,攙起來走走就好了,一點別的傷症沒有。”丁二爺說:“我攙起來溜溜他。”北俠說:“沒有那個工夫,你揹他走罷。”
展爺聽了這句話,一伸手把朱德背將起來,拿紗包兜住他的下身。展爺在自己胸前繫了一個麻花扣兒,那怕就是撒手,他也掉不下去。朱德雙手又攏住展爺的肩頭,說:“眾位恩公,我也都不知道是誰?”展爺說:“全上你家去再說罷,此處沒有講話的工夫。”
北俠說:“二弟走哇。”丁二爺說:“我不去了,我在這還瞧熱鬧哪。”北俠囑咐:“二弟小心著。”竟自出東牆去了,一直奔朱家莊,暫且不表。
單說雲中鶴、柳青奔在後面,瞧見有一座高樓,裡面燈光閃爍,用飛抓百練索搭住了上面,二人導絨繩而上。到了上面,起下飛抓百練索來,直奔西邊房屋。到了窗前,用舌尖吐津,把窗欞紙戳了個小孔,往裡一看,是一男一女。書中暗交代,男的就是崔德成,女的就是郭宗德之妻。擺著一桌酒席,兩個人對面吃酒。男的是文生公子打扮,女的是妖淫氣象。郭宗德之妻說話,慘悲悲的聲音,說:“兄弟這就好了,今夜洞房花燭,燕爾新婚,這就得了。今夜這酒是離別酒,從此個月期程一年半載,還能到為嫂這裡來一次不能?”崔德成說:“嫂嫂只管放心,要忘了嫂嫂,必遭橫報。”婦人說:“你們這男子說話,專能夠隨機應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