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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骨的就是他。”寨主往前趨了一趨說:“這位壯士所說的不差。只是一件,有小可到得山中,山中事情實系太多,小可總無閒暇的工夫,故此因循到如今未改,懇求尊兄與小弟刪改刪改。”智爺說:“原來是寨主,我只顧與我哥哥說話,一時的荒疏,望寨主爺千萬別見責小可。”

寨主說:“奉求這位尊兄,與小弟刪改刪改‘豹貔庭’三個字。”智爺說:“不敢,不敢。小可才疏學淺,倘若改將出來,還不似原先,豈不貽笑於大方?”智爺並不理論寨主,轉過頭來又與歐陽爺講話,說:“哥哥,請看他這副對,也不大合體。”北俠暗道:“人家寨主在那裡伺候著,他淨糊拉混扯,也不知道怎麼個意見?只可以捧著他。”說:“智賢弟,這副對子怎麼不好?”智爺說:“你看這是‘山收珠履三千客,寨納貔貅百萬兵’。”北俠說:“是怎麼不好呢?”智爺說:“山大寨小,似這山水旱八百里,這個山上要收三千客,固然裝得下。‘寨納貔貅百萬兵’,一百萬兵,怕寨裡頭裝不下一百萬人,豈不是不妥當?”北俠問:“怎麼方好?”智爺說:“論我的主意,‘山納貔貅兵百萬,寨收珠履客三千。’寨縱然是小,三千人足行,平仄準合。”鍾雄一聽,點頭稱善,刻下就叫人來將對聯摘下,按著智爺所改的改了,找書手寫了另掛。寨主復又過來,求懇改“豹貔庭”。智爺一定說不行,怕有人嗤笑。

只見寨主將智爺、北俠往裡一讓,北俠同智爺上階臺,復又讓入庭中。進門來,智爺抬頭一看,正北的上面橫著一塊大紙匾,書黑字,寫的是“豈為有心”四個大字。智爺說:“歐陽兄,你可曾看見?”北俠心中說:“我是兩隻夜眼,有斗大的黑字我再看不見就得了。”說道:“我看見了。”智爺說:“這是‘豈為有心’,你老人家可曉得這個意思?”北俠說:“我不知。”智爺說:“別看寨主管領水旱二十四寨,在眾人之上還不足興,此處無非暫居之所。此人心懷大志,日後得地之時,就得面南背北,故此是‘豈為有心’。居此地,無非隨處樂吾天。”

這句話不要緊,就把鍾雄的心打動,緣故這個橫匾是鍾雄自己的親筆。自打掛上這個橫匾,鍾雄自己立願,可著君山水旱二十四寨寨主、頭目、嘍兵等,猜破他這個機關,參透他的肺腑,就用誰以為謀士。他的意見是受了襄陽王的聘請,王爺許下的,他若是擇日行師的時節,他是封他招討大元帥、前部正印先鋒官。若得了江山的時節,與他平分疆上,列土分茅。他早看出襄陽王不能成其大事,他的意見,若得了江山時節,他把襄陽王推倒,他就面南背北。倘若大事不成,他就隱於山中,永不出世。今日智爺倒就把他的肺腑點破,說的種種的情形,就知道智爺才學不小,此人若留在山中作一個謀士,可算自己一個大大的膀臂。隨即請北俠、智爺落坐。嘍兵獻上茶來。鍾雄就把亞都鬼叫來,附耳低言說了幾句,回頭便問說:“聽聞賢弟之言,你們二位是金蘭之好。”智爺指北俠說:“這是我盟兄。”鍾雄說:“二位大駕光臨,實在是小可的萬幸。”智俠說:“豈敢。我們兩個誤踏寶山,被寨主不嫌我等兩個,還賞賜茶羹,當面謝過。”鍾雄離位,深施一禮說:“還是奉懇閣下,與小可刪改刪改這個‘豹貔庭’。”北俠遂說:“智賢弟,你若能改,就給人家改一改;若是不能改,就給人家一個痛快話兒。”智爺說:“焉有不能改的道理?改出來又恐怕不好。”鍾雄說:“閣下不必太謙了。”智爺無奈,說道:“這個‘庭’改個‘殿’字如何?”鍾雄說:“好,但不知什麼殿?”智爺說:“用個‘承運’二字如何?大哉,堯之為君,惟天為大。”鍾雄一聽,鼓掌大笑,連連點頭誇好,叫人將“豹貔庭”改為“承運殿”。鍾雄道:“一事不煩二主,我還有個書齋,是‘英銳堂’,懇為刪改。”智爺說:“不好。堂者,明也,亮也,總是用個小挾軒‘字,’五雲軒‘如何?”鍾雄更覺歡喜,立刻叫人改了,吩咐擺酒。智爺一聽擺酒,就知詐降計妥了。“總想個主意,教歐陽哥哥顯顯才能方好。”忽然心生一計。

畢竟不知想出什麼主意來了,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削剛刀毛保甘受苦 論寶劍智化暗罵人

且說智爺一聽擺酒,站起身來告辭。寨主伸手攔住說:“依然擺下酒了。”智爺說:“不能。我們入山討茶就不敢當的很,焉敢又要討酒?我們又不投山入夥,焉敢屢領寨主的賞賜?”鍾雄說:“實對二位說罷,船隻已然打發了。”智爺說:“寨主不必哄我們,怎麼能把船隻打發了?”聞華說:“我家寨主打發嘍兵下去問明,船上人說所欠他二百兩銀子,給了他二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