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印匣是空的。此人陷害於你,你還不省悟。”賊言:“此話當真?”
“焉能與你撒謊。”“哈哈哈哈,好鄧車,原來是興心害我。先生若肯引薦於我,願與大人牽馬墜蹬,洩王府之機,說印信的來歷。”先生道:“兄弟,你先把話對我說明,我好在大人面前與你稟報。”賊言:“我乃襄陽王府與王爺換帖弟兄,姓申名虎,匪號人稱鑽雲雁。皆因是昨天大人手下不知是誰,前去至王爺府探陣,殺府內一人。我們那裡有一個鎮八方王官雷英出主意,令王爺差派人來盜印,就是神手大聖鄧車。教我與他巡風,命我馬棚放火,他去盜櫻事畢,樹林相會,將印匣教我背定,見王爺報功。我只當是一番美意,不想插刀死狗孃養的,害的我好苦。”先生問:“得印回去,放在什麼地方?”申虎言:“雷英的主意,放在沖霄樓三天,以作打魚的香餌。第四天,拋棄君山後身逆水寒潭。此處兇猛,鵝毛沉底,就是神仙也不能撈上來。”先生隨問,早記在心中,說:“大人已然睡覺,明天再見。”叫官人與申虎解開繩子,上了鎖子,交知府衙門收監。申虎次日方知是誆他的清供,也就無法了。
先生交申虎去後,細寫清供,入內見大人。大人勸五老爺將今比古,好容易有點回嗔作喜模樣,不想先生把口供一遞,大人一瞧,惡狠狠瞪了先生一眼。先生也覺著無趣,喏喏而退。大人頗知五爺的性情,他若不知印的下落還好,他若一知下落,冒著性命危險也要去找尋回來。此時五爺倒不是滿臉愁容了,反倒笑嘻嘻的言道:“夜已深了,請大人安歇睡覺罷。”大人淚汪汪的言道:“我安歇倒是一宗小事,只怕吾弟要追印去。”
五爺道:“小弟謹遵大人的言語,焉敢前往。”大人道:“去也在你,不去也在你。你若要一走,隨後我就尋了自荊縱然將印信得回,若想見吾一面,勢比登天還難,那時節只怕悔之晚矣。天已不早,你也往外面歇息去罷。”五爺告辭。
這才是:滿懷心腹事,盡在不言中。任憑大人說破舌尖,自己的主意已定。回到自己屋中,更換衣巾,上王府找櫻若問白玉堂的生死,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王爺府二賊廢命 白義士墜網亡身
且說五老爺與大人分手,迴歸自己屋內,五鼓意欲上王府,天已大晚,明日再去。
叫張祥兒備酒,再亦吞吃不下,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喚張祥兒取筆來書寫字束,摺疊停妥,交與祥兒,言道:“今夜晚間不歸,明日早晨交與先生,叫他一看便知分曉。少刻天亮,我就出去。大人、先生若問,你就說你老爺出去時未曾留話,不知去向。倘若一時之間說將出來,大人將我追回,你也知道你老爺的性情,一刀將你殺死,然後再走。”張祥一聞此言,腦袋直出了一股涼氣,焉敢回答什麼言語,只是嚇的渾身亂抖,淚汪汪道:“大人不是不教你去麼?”五爺說:“你休管閒事。”
天已大亮,五爺怕大人起來,換了一身湛湛新的衣服,武生相公的打扮。張祥說:“老爺你可早點回來。”五爺“哼”了一聲,揚長而去。衙門口許多官人問道:“老爺為何出門甚早?”並不理睬大眾。自己出上院衙,不敢走大街,淨走小巷,總怕大人將他追趕回去。以至吃飯吃茶,盡找小鋪面的茶館飯店,也是怕大人將他追趕回去。整遊了一天,晚飯吃畢,天已初鼓之後,人家要上門咧,將自己跨馬服寄在飯店,如數給了飯錢酒錢。
天到二鼓,出飯店,直奔王府後而來。未帶夜行衣靠,也沒有飛抓百練索,搤衣襟,挽袖袂,倒退數十步,往前一跑,躥上牆去。並不打問路石,飛身而下,看了看,黑夜之間並無人聲犬吠。奔木板連環,行至西方,並不周圍細看,就從西方而入。自己說過,拿此處看作玩藝一樣;又來過一次,公然就是輕車熟路一般。亮刀點開雙門,用眼一看,乃西方兌為澤,澤水困、澤地萃、澤山鹹、水山蹇、地山謙、雷山小過、雷澤歸妹。自己想必須入地山謙方好。裡邊本是七個小門,逞聰明並不細數,總是藝高膽大。五爺一生的性情,憑爺是誰,也難相勸。這就是俗言:河裡淹死會水的。智爺來的時節,俱是生髮自己;五爺這次來,是克著自己。西方本是一層白虎;本人又穿白緞衣襟,又是白虎;又叫白玉堂,又一個白,豈不是又一層白虎?犯三層白虎。抖身躥入小門,本欲進地山謙,不想錯入七門中,乃雷澤歸妹。五爺一瞧說:“不好!”按說雷澤歸妹可也是吉卦,可看什麼事情,若要兒女定婚,乃大吉之卦。有批語就是不利於出征。雖不是出征,也要分剖優劣,強存弱死,真在假亡。五爺一瞧卦爻不吉,抽身欲回,焉得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