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並非正途,你終歸要研習世道人心,遵從聖人的教誨。”
楚劍功能說什麼呢?他低頭道:“大人說得是。”
“平日裡我已和你說過許多,今日還是那些老話。等此次禁菸事了,你為朝廷立下功勞,我便聯絡好友,為你保舉個功名,以後好好為朝廷做事,為百姓謀福。安心做個好官。以你的聰明,將來開府一方也非難事。栽培了你,也不枉我和令尊相交一場。”
楚劍功諾諾而退。林大人,我不想做官,只想造反,真是枉費您一番美意。楚劍功想到這裡,心下不由得有些歉然。
12月15日,楚劍功一行數人從廣州啟程北上,過韶關,入湖南。
楚劍功沒有功名,在廣東朋友也不多,長亭把酒送別這等風雅事也就免了。真正算是他帶的人,只有傑肯斯凱一個,另外的幾人,全是張興培和他的師弟。
張興培二十八歲,到不像楚劍功印象中的江湖大豪那般虎背熊腰,而是精瘦的一個漢子,目光炯炯有神,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人也不簡單,原來是取過秀才的,只是屢次不第……嗯,也就是沒考上舉人……這才棄文從武,拜南拳名家陳享為師,入了蔡李佛。沒想到他天資聰穎,長袖善舞,雖然武功不是很好,卻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交遊廣闊。
數人打馬行了大半日,到了韶關,估摸著前邊再尋不找旅店,便在韶關住下,明日再走,晚上,楚劍功做東,請張興培師兄弟吃飯,算是正式接納他們為自己的下屬。
喝了一點酒,話題就慢慢開啟了。
楚劍功問:“幾位小兄弟英雄豪氣,我十分喜歡,不過,但憑豪氣無法成事,我就想知道,各位到底是何想法,才會隨我去湖南呢?”
張興培剛要說話,楚劍功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待,而把目光在幾個小師弟身上掃來掃去。
那幾個小夥子,互相對視了一下,有一個大著膽子說:“張師兄說,吃江湖飯,沒出路,沒前途,不如投了官家,謀個出身。”
“你們都是這麼想嗎?”
另一個粗身粗氣的嗓門喊了起來:“我們要來,師傅是不同意的。蔡李佛源出少林,和朝廷就不怎麼待見。後來大師兄說,‘總不能都這麼不黑不白的困著吧。’又說了這是幫著禁菸,還可能要打洋鬼子,師傅才讓我們自己拿主意。”
楚劍功心裡有底了,這幾個少年並不是張興培的私兵,到他這裡來也不是張興培號召的,張興培和他們還算不上派系。
這時,張興培說:“我是有功名之心,男兒就該建功立業,轟轟烈烈做出一番事業來。”
楚劍功突然想起了《水滸》中的一個人物,宋江,熱心功名,亦是交遊廣闊,名滿江湖,以一個縣城小吏的身份,連起橫跨數省的黑道網路。雖然小說多有誇張想象,但楚劍功看著眼前的張興培,一樣熱心功名,一樣積累著武林名望和江湖人脈,只是還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楚劍功把酒杯一舉,說道:“張大俠,此次得你幫助,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大人,您客氣了,你我年歲相仿,您不妨直呼我興培。”
“好,興培,我們此次練兵,是按朝廷旨意,招募一支可以跨省作戰的勇營,而非結團自保的團練。該怎麼練,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可要幫著我點。”
“大人,我張興培是個明眼人,我觀察了大人好久,才決定加入到大人的事務中來。大人必是驚天動地的人物,我將自己的前程,全都託付於大人了。”
“怎麼這麼露骨?”楚劍功心裡一驚,問道“我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地方?”
張興培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師弟,說:“吃飽了?到院子裡去遛遛。”
幾個少年退了出去,張興培輕聲說:“清兵綠營、水勇都有天地會弟子,營中有什麼訊息,江湖上都聽得到風聲。大人不過是個通譯,卻親歷海戰,又吸納洋人幕僚,其志不小,往好了說,林大人得一臂助……”突然住口不言。
“太危言聳聽了吧。”
“在整個廣東官場,誰看不出來,只是一來大敵當前,二來事不關己,而在林大人看來,你全無根基,制你不難,但假以時日,就很難說了。”
“你要唆使我造反麼?”楚劍功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要保這大清,我便隨你保清。另有他志,捨命陪君子。我看你是人傑,便借一借你的東風,功成名就,青史留名。若沒有這份擔待,我也不找李先生引薦了。”
“謝了,興培。我敬你一杯,一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