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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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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言成敗屬穹蒼,一得生驕定不長;

閶闔門前驚坐馬,區區未足驗災祥。

顥既驕恣,復欲叛梁。欲知後來情形,俟至下回再表。

…………………………

爾朱榮入清君側,本屬有名,前回中已經評及。及觀本回所敘之事實,乃知榮之心術,比莽、操為尤兇。胡後有罪,亦應上告宗廟,妥定刑名,幼主何辜,竟同赴洪流,慘遭溺斃。如此處置,已覺過甚,復誤信費穆奸言,屠戮王公大臣,多至二千餘人,長樂二弟,亦遭駢戮,是可忍,孰不可忍乎?天奪其魄,始迎新主入都,乃復有納女為後一事。女為嫠婦,使之改適,一不可也;以侄婦而再醮叔翁,逆倫傷化,二不可也。倒行逆施,一至於此,魏豈尚有國法乎?葛榮惡貫滿盈,天然假諸榮手,非榮之果能殲賊也。彼元顥導敵覆宗,亦不足道,彭城王勰,有功枉死,其子子攸,尚為人所屬望。北海王詳,貪淫不法,死不足惜,顥徒借梁軍以圖一逞,誤矣。況一得自豪,即萌驕態,此而不亡,不特無天道,並且無人道矣。貶抑之以儆效尤,所以示天下亂賊之防也。

第四十九回 設伏甲定謀除惡 縱輕騎入闕行兇

卻說元顥自銍縣出發,轉戰入洛,共取三十二城,大小四十七戰,無不獲勝,這都出之陳慶之的功勞。哪知他忘恩負義,潛生貳心,私與臨淮王彧,安豐王延明,密謀背梁;因此待遇慶之,亦漸不如前。慶之已微察隱情,預為戒備,且入朝語顥道:“我軍不滿萬人,遠來至此,幸得成功,人情尚未盡服。彼若知我虛實,調兵四合,如何抵禦?不如速啟南朝,更請濟師。如北方有南人陷沒,應敕諸州送入都中,兵多勢厚,方可無虞。”顥支吾對付,轉告安豐王延明。延明道:“慶之兵不過七千,已是難制,今若更添兵力,怎肯再為我用?大權一去,事事仰人鼻息,恐元氏宗社,要自此顛覆了。”顥乃遣使上表梁廷,但言河北河南,同時戡定,只有爾朱榮一部,尚敢跋扈,臣與慶之自能擒討,不煩添兵勞民云云。慶之副將馬佛念,密白慶之道:“將軍威行河洛,聲震中原,功高勢重,為魏所疑,一旦變生不測,禍且及身,不如乘他無備,殺顥據洛,倒是千載一時的機會,將軍幸勿錯過。”為慶之計,確是良謀。慶之搖首道:“此計太險,恐不可行。”

嗣來了河北急報,爾朱榮自晉陽發兵,與天穆相會,護送子攸南還,前驅已到河上了。慶之亟往見顥,顥令慶之出守北中城,自據南岸,抵遏北軍。慶之引兵直前,與北軍相持三月,接仗至十一次,殺傷甚眾,未嘗敗衂。安豐王延明等,沿河固守,北軍泛舟可渡,亦不能亟進。爾朱榮意欲退師,再圖後舉,黃門侍郎楊侃語榮道:“勝負本兵家常事,裹創血戰,古今屢聞,況今並未大損,怎可中道折還,自阻銳氣?今四方顒顒,視公此舉,遽復引歸,民情失望。如慮乏舟渡河,何勿多為桴筏,參用舟楫,沿河數百里間,皆為渡勢,使顥防不勝防,一或得渡,必立大功。”高道穆亦進言道:“今乘輿飄蕩,主憂臣辱,大王擁百萬雄兵,奉主南歸,若分兵造筏,沿河散渡,指掌可克,奈何無端退卻,使顥復得完聚?這所謂養虺成蛇,悔將無及了。”榮已為感動,詢及劉靈助,靈助亦謂不出十日,河南必平。適伏波將軍楊檦族人,居住馬渚,自言有小船數艘,願為嚮導,榮乃命從子車騎將軍爾朱兆,與都督賀拔勝,縛木為筏,自馬渚夜渡,襲擊顥軍。顥不及預備,倉猝應敵,至為北軍所乘。領軍將軍冠受,系顥愛子,竟被擒去。顥大驚遁還,安豐王延明等亦皆潰退。陳慶之孤軍失倚,忙收眾結陣,匆匆引歸。會值嵩高水漲,不便徒涉,那爾朱榮卻自督大軍,從後追來。慶之部眾,急不擇路,或投河溺斃,或緣河逃散,單剩得數十百騎,隨著慶之。慶之急令從騎下馬易服,自把鬚髮薙去,溷充沙門,從間道逃至汝陰,始得奔歸建康。

顥由轘轅南出臨潁,從騎四竄,臨潁縣卒江豐,誘顥入室,取刀殺顥,傳首洛陽。魏主子攸,早至北邙,由中軍大都督楊津,灑掃宮禁,召集百僚,出迎子攸,涕泣謝罪。子攸慰勞已畢,遂入居華林園,頒詔大赦。加爾朱榮為天柱大將軍,爾朱兆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元天穆為太宰。凡北來軍士,及隨駕文武諸臣,各加五級,出宮人三百名,繒錦雜彩數萬匹,班賜有差。臨淮王彧,仍詣闕請罪,有詔不問。安豐王延明自覺無顏,挈妻子南奔梁朝,後來病死江南。

爾朱榮留都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