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眼,然後不再說話,默默感受著窗外的歡樂氛圍,想著一個有趣的問題。直到我坐上那座護衛嚴密的酒樓中,我才再次開口問姿兒道:“你猜我剛才再想什麼?”
姿兒臉上泛起一線淺笑,輕搖螓首,細聲道:“殿下的心思妾身向來猜不透,就請殿下不要為難妾身了。”
我柔聲道:“其實我是在想,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他們這些人到底會是難過,還是高興,我對這個答案很是好奇。”
彩雲嫣然一笑,取笑我道:“表哥一天到晚就想這樣無聊的問題,真是沒意思。”
姿兒先是看了彩雲一眼,然後才注視著我平靜的道:“別人妾身不知道,但是妾身一定不會難過。”
我微笑著問道:“為什麼了?”
姿兒天經地義般的說道:“哪個時候妾身已經在陪著殿下,又怎麼會難過?”
我注視著她認真執著的眼睛,溫柔的說道:“你真是一個笨女人!”
姿兒燦爛的笑了開來,調侃著道:“殿下可以看上妾身這樣的笨女人,那不是說明殿下是個比妾身還笨的男人嗎?對嗎,我的殿下!”
我哈哈大笑道:“不錯,我確實是一個痴愚的男人,但是有了你這樣的笨女人陪伴,那也不負此生了。”
也許是看不慣我這個時候的樣子,彩雲哼了一聲,道:“你們少在這裡肉麻,我可是看到大船已經要來了。”
我站了起來,一群戰船和民船混合的艦隊出現在我眼簾中,底下那群文武官員的站立處,也起了一陣騷動,一個人影匆匆的跑了過來。
不久,鄭天就上來告訴我,趙範他們已經要到了。
我微微一頷首,就帶領姿兒和彩雲下去了,因為這是正式的場合,除了姿兒和彩雲外,別人都不能跟在我身邊和我共同行動,就連念雪都是站到文官那群人中。
當我下去後,司馬風和嶽雨帶領著建康的文武官員紛紛對我行禮,參見之聲整齊高亢,連遠處的百姓都察覺到我的到來,掀起一陣更高亢的歡呼聲,甚至連“殿下萬歲”這樣的話也傳入了我們的耳朵。
看到這些官員臉色有些改變,我溫和的道:“這是平民所言,當不得真的,你們不要在意。鄭天,你去告訴他們一聲,本王現在只是千歲還不是萬歲。”
在鄭天領命而去後,我將頭轉向碼頭,一艘足有二十米的戰船駛入水港,正向岸邊靠來。上面甲板上的幾個士兵正用一個擔架抬著一個左腳和頭部包裹著白布的半坐中年人挺立在寒風中,後面還站著一群互相扶持住的傷兵,他們神色堅毅的望著我們,給人一種不甘屈服的強烈震撼。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什麼才叫軍人,什麼才叫戰士。
當船停穩後,一聲高昂的聲音喊道:“淮西安撫使趙範率領淮西軍士參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當他說到第一個千歲的時候,那些傷兵也加入了進來,讓整個聲音直衝雲霄,久遠不絕。
等他們的話音落下後,我正色揚聲道:“太子淮王,兩淮江東路經略安撫使趙昀,率領建康文武官員前來迎接凱旋的淮西將士,眾位將士辛苦了。”
他們也許是沒料到我這麼說,船上的人停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道:“多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個時候船上落下了跳板,趙範當先被幾個士兵抬了下來,我疾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正想下來的趙範,和聲道:“本王知道將軍的腿不方便,就不要勉強了。”
趙範顯然也沒想到我的反應,愣了一下才動容道:“趙範謝過殿下,和殿下書信往返了這麼多次,這次終於見到殿下了。殿下果然和趙範想的一樣神采過人。”
我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張樸實但透著堅毅的四方臉,肯定的說道:“這次能夠見到將軍,趙昀心裡也是感到萬分高興,對於將軍,趙昀可是仰慕已久啊!”
趙範有些傷感的道:“殿下過譽了,趙範何德敢得殿下如此讚譽,如果不是趙範過於自信,趙葵將軍也不會慘死,還請殿下不要再誇讚屬下,屬下愧不敢當!”
從他話語中自稱的轉換,我明白我的表現贏得了這個勇敢將軍的信任,他現在終於正式承認歸屬到我屬下的行列中。
明白他的心思,我也不再客套,勸慰的道:“戰場之事,瞬息萬變,誰又能料想周全。將軍可以在危難之時當機立斷,足以證明將軍的才華,本王心中清楚的很。再說,趙葵將軍戰死沙場也算死的其所,其英名足以讓後人仰慕不已,你又何必要自責?現在不要多說了,建康的百姓正在等著看我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