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古大營逃脫的那一刻起,李婉清就不是以前的李婉清,她明白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西夏存亡的最後機會——這也許是唯一一次挽救西夏的良機。
如此有利形勢,她豈能輕易放棄?
只是她現在被困宋國,無論她看到多麼好的機會,有多麼完善的計劃,但這都要有一個前提,她要回到西夏,回到生她養她的西夏,回到她日思夜想的西夏,沒有這個前提,一切都是空想,一切都是幻影,如同夢花水月,誘人而不真實。
她也想過逃跑,可是木茜在路上的幾次試探,結果都是讓她絕望,只能乖乖的跟著宋軍來到建康。但這並不表示她要放棄,更不能代表她認輸。她深知機會是自己爭取過來的,她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她是李婉清,西夏地武雲公主。
而墨如蘭,是她回到西夏的一個重要希望。就是這個希望,在她知道墨如蘭在躲著自己的時候。讓人給墨如蘭送去一封請帖,探明她的態度。
如今一切都說明白後。她又是欣慰,又是無奈,墨如蘭還是墨如蘭,並沒有因為身為大宋高官,而對自己避之不及,但墨如蘭的一席話,讓她從挽救西夏的狂熱中冷靜下來。仔細回味了以往沒有注意到的一些地方。
趙昀在她來到建康後,很是大度和禮遇。不僅給她安排清靜地院落,明面上,連個監視人都沒有,甚至給墨如蘭的請帖也順利送到墨如蘭手中,好像她在建康是完全自由地,沒有任何約束,想做什麼都行。這也讓她產生一種趙昀並不太重視自己。不過因為馬肩龍的原因,而對自己有了幾分禮遇。就是這個想法,讓她以為機會來臨,迫不及待的採取行動。
以前因為太過欣喜西夏的情況,很大精力都放在回到西夏的計劃上,對一些大局方面認識不夠。如今靜下心思一想。不得不承認,墨如蘭看的比她冷靜,看的比她要遠。
事情沒自己想地這麼簡單,很多東西都是表面的,深思下去,才能看到那隱藏起來的現實。如蘭說的對,自己根本不瞭解趙昀,將他看輕了,試問,自己憑藉木茜的一些情報。加上馬肩龍的隻言片語。都能推算出西夏的局勢,掌握整個大宋的趙昀怎能不明白?
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也許只要自己做出想回西夏地實質步驟。自己就會消失的無聲無息,就如同世上從沒李婉清這個人一樣。或許,就像如蘭說的一樣,自己只有投歸大宋,才是唯一出路?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一陣灰心喪氣,不過瞬間,她又強行壓下這個念頭,無論如何,哪怕就是死,我也要試一試。
原本灰心暗淡的目光重新凝聚,臉上的表情逐漸堅定。
一直關注著她的墨如蘭自然看到她地變化,期待的目光逐漸熄滅,最終只得在心地嘆息一聲,抱著最後一絲期望的打破安靜:“婉清,你真的不好想想嗎?”
“不……如蘭,你不是我,你沒上過戰場,你沒看到過蒙古人的兇殘……”李婉清突然伸出雙手抓住墨如蘭,誠懇的說道:“如蘭,我知道這麼做會讓你很為難,但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幫幫我,我不能放棄西夏,不能放棄那些在蒙古人刀箭下哀號慘叫的老人和孩子,求你幫幫我……”
墨如蘭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良久,才緩緩睜開,雙目又恢復平靜,悠遠而懷念:“婉清,你和我自小在一起,那個時候父親沒時間管我,你就像個姐姐一樣的照顧我,陪著我,坦白說,那個時候雖然會因為見不到父親而難過,可現在想來,那也許是我一生中最快樂地日子……”
說到這裡,她定定地看著李婉清:“也許是所謂的責任讓我們都變了,你有你地立場,我也有我原則,就算我不滿陛下的手段,但我也不會妨礙到陛下,你明白嗎?”
李婉清的目光中露出失望,略帶氣憤的說道:“是啊,你現在貴為宋國民部大臣,三品高官,而我不過是一個西夏俘虜,怎能奢望你會因為我,而影響到自身的前程……”
“婉清,你記得那棵蘋果樹嗎?”墨如蘭如同沒聽見一般的自顧自的說著,“那個時候我很小,看到果園樹上有蘋果,就喊著要吃,你馬上跑過去摘蘋果,結果被果農發現……我當時好害怕,跑都跑不動,你就拖著我跑,卻一不小心掉進幹水渠……你還記得你要掉進水渠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嗎?”
李婉清沒有回答,墨如蘭也沒管她:“你在掉下去的時候,第一件事情是把我推開,結果讓自己摔的更重,腿都摔斷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好好的照顧婉清姐姐,雖然因為很多原因,我沒做到自己的誓言,但我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