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中,充滿蕭索和哀愁。讓哈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憋了半天。才安慰道:“公主也無需太過傷感,朝廷上下多稱陛下為‘小太宗’。足可見皇上也非平庸,也許局勢另外有所轉折也說不定。”
這話就連哈拉自己都不信,更不要說完顏雲花。
“太宗雖然也是一代人傑,但終歸不過是守成之主,若非太祖打下根基,當時宋國君臣過於昏弱,豈能攻滅北宋,擄走宋人皇帝?如今四方豪強並舉,只有太祖皇帝那種打破陳規,敢於拼搏地雄主才能挽救大金,其餘,不過徒增遺憾而已。”
完顏雲花說完,放下茶杯,一滴淚珠輕輕落下,轉瞬即逝。
哈拉也不再開言,屋內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過了片刻,完顏雲花長出一口氣,輕輕嘆道:“還說這些做什麼?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如今更是不能回頭,就算是萬千罪孽,史書痛斥,還能有何選擇?哈拉,你說說看,我們能夠回到京城嗎?”
哈拉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肯定的說道:“雖然王爺拿走配方,但那只是一部分配方,加上公主那些話,想必皇上定然有所醒悟,一定會召回公主。”
完顏雲花的心情似乎恢復過來,聽了此話,竟然笑了起來:“你這話到也不是恭維,我猜皇兄也會這麼做,只是昔日我在京城得罪不少人,這些人別的本事沒有,但論起明槍暗箭,可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別的都還好說,唯有宋國那邊,還是有些不穩妥。”
哈拉插了一句:“那邊不是說……”剛說到這裡,就感到一道嚴厲的目光落到身上,頓時醒悟失言,馬上閉口,臉色多有不安。
完顏雲花冷冷的盯視他幾眼,才收回目光,介面說道:“哈拉,你要記住,這件事情我們只能靠自己,甚至那邊還會額外給我們增添一些麻煩,如果我們不能應付,甚至稍一大意,那後果……”
哈拉額頭頓時冒出冷汗,翻身跪下,連連道歉。
見他已經知道事情嚴重性,完顏雲花也沒過於責怪,輕輕將他扶起,又坐回椅上,拿起茶杯,就這樣握到手上,隨口問道:“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哈拉小心地說道:“公主,外間現在頗為熱鬧,特別是公主在河灘公開露面,宋國那邊大亂,不少宋廷秘衛潛入歸德府,不過他們沒什麼動作,金國這邊也不好動手,只是派人監視他們。照屬下看,這幾天,他們會鬧出一些事情……”說到這裡,他突然閉口不言,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完顏雲花,似乎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意味。
舉起茶杯,還沒送入口中,就又輕輕放下。沉思片刻,完顏雲花展顏一笑,愁容頓消,抿了抿嘴,略帶幾分玩味的說道:“看來那邊也不是不通人情,還好,加上我地那封信。這件事情應該可以這麼過去。有了這個籌碼,我們可以迴旋的餘地可就多了。”
哈拉想了想。還是沒抓住這其中的關竅,索性不再考慮,也沒追問這個話題,反到說起一些外間傳聞:“公主,你不知道,現在外面謠言漫天飛,有說公主神機妙算。有說宋皇糊塗透頂,還有人說皇上識人不明,甚至還有人傳聞,公主和宋皇多有曖昧,言語多有不堪,依公主所見,這件事情是否有人故意為之?”
“有人推波助瀾也好,至於是什麼人。就不用追究。那個墨如蘭有什麼舉動?”
“她?聽說她召集了數百河工,集思廣益,準備弄出一份《防洪要義》來,動靜不小。”
這個訊息讓完顏雲花呆怔了片刻,眼神掠過羨慕和不甘,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重重地放下。想起自己在建康的所見所聞,再度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抬頭看了看,完顏雲花沉吟片刻,還是開口道:“宋國君主賢明,武將忠勇,兵甲犀利,文臣任事,已經呈現興隆之像。反觀金國,或胡作非為,媚上欺下。或畏敵如虎。首鼠兩端,又或嫉賢妒能。專司黨爭,敗亡之像盡顯。西夏那邊雖然還不清楚,但李德旺那個人,志大才疏,好高騖遠,性格又有些殘暴,估計比金國還不堪。如今想來,只有蒙古,還能堪堪和宋國一拼。哈拉,從今天起,你將主要精力放在蒙古上面,一定要弄清楚他們地動向,此事一定不可大意。”
哈拉心神一凜,抱拳領命。完顏雲花還有些不放心,繼續說道:“欲獲大利,則需冒險,欲存自身,必獻重禮。此事若成,你我將來不難立足於世間,若有差池,只怕就算你我能苟全性命,只怕也是寥寥無名,幽禁終老,你可明白?”
“哈拉明白,請公主放心。”遲疑了一下,哈拉突然問了一句,“金國這邊,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