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宋金幾次鏖戰,歸德府早就變的殘破不堪,但也許是壓力下的異樣繁榮,歸德府的街道上到還有著不少店鋪,現在生意雖然蕭條,但觀其數量和規模,不難想見以前的風光。
完顏承麟默然看著這些,心中逐漸有了答案。歸德府畢竟是宋金交界,在前些日子,宋金關係和緩的時候,這裡是一大商業集散地,南來北往的商旅多在此地交易。如今情勢緊張,這裡的生意自然也就受到影響,連帶的影響到歸德府繁榮,變的暮氣沉沉。
由此可見,宋國如今對金國的影響。很難想像,若真的激怒建康那位,金國將會遭遇到何等報復?
想起這些,完顏承麟的心中憂慮更甚。
他是金國皇族,又掌握著實權,深受完顏守緒信任,所以他知道許多內幕。金國如今只是一張四面漏風的羊皮襖,勉強可以保暖。根本經受不起寒風吹殘。他對完顏守緒的努力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當完顏守緒因為某種顧慮和需要,犧牲掉完顏雲花地時候,他雖然感到不忍,但也沒多說什麼,更沒私下做什麼小動作,對此。他一直感到有愧於完顏雲花。
這次完顏雲花做下如此驚天大案,他也感受到一種異樣的壓力。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說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完顏雲花這次又給金國帶來的麻煩,還有機會。
想起這個。他對以往的一些愧疚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關注她這次舉動,能給金國帶來什麼新的利益。至於以前那些上層地權力鬥爭,在金國利益這個大前提下,是可以原諒和消弭的,對這,他有著充分信心。
“老爺,到了。”
完顏承麟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店鋪上方地“南北商貨行”,再看看四周,不錯,就是這裡。
他停了片刻,直到身後的護衛表示一切如常後,他才緩緩走進店鋪。
店鋪不大。貨架空空如也,沒有夥計,只有一個有氣無力,沮喪散漫的掌櫃以手託額,垂著腦袋,坐在櫃檯後,感覺有人進來,連眼皮都未抬的嚷了一句:“此處無貨,到別處去吧。”
完顏承麟目光四下一掃,淡淡說道:“我不是來看貨。是有人約我來的。”
四十多歲的掌櫃這才抬眼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確定,又似乎根本沒在意。打量了片刻,又垂下眼皮,有氣無力的說道:“就在後邊,你自己去吧!”
如此輕慢,反到讓完顏承麟愣了一下,微微猶豫片刻,還是舉步向後走去,掀開門簾,就是一個雜物間,穿過狹窄地過道,來到一處小小的院子,一個優雅的背影正站在一棵半綠的小樹前。
完顏承麟腳步自然一滯,過了一會兒,才發出沉重的足音,走到背影身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憐惜的說道:“雲花,這次辛苦你了。”
優雅的背影緩緩轉過來,剛強明晰的面容映入眼簾,不是完顏雲花又是誰?
身為這次風波地當事人,完顏雲花並沒有如同完顏承麟猜測那樣,改裝易容,多方躲避。雖然不知她是如何抵達歸德府的,但就現在所見,她顯然沒吃什麼苦頭,這從她昂然飛揚的氣勢上就可以感覺的出來。
兩人對視片刻,似乎都找不到打破僵持的話題。
過了片刻,還是完顏雲花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讓僵持地氣氛緩和下來,讓完顏承麟心情一鬆,還沒開口,完顏雲花已經先開口道:“王兄別來無恙。”
完顏承麟露出些微苦笑,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雲花,為兄知道,你在怪我,但為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說讓你原諒,只願你能體諒為兄為我大金的心願。”
一抹複雜難明,似乎包含萬千感慨的情緒掠過眼眸,完顏雲花下意識的偏過頭去,望著身邊的小樹,語氣落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今日雲花可以原諒王兄,他日王兄能否原諒雲花了?”
完顏承麟愣怔片刻,還沒說話,完顏雲花已經再度開口:“王兄,以前的事情大家不用再提,今日雲花約見王兄,是想感謝王兄,若非王兄故佈疑陣,雲花也不能這麼容易的回到大金。”
“不用客氣,這是為兄應該做地。只是沒想到宋國在邊境一帶佈置瞭如此多地人手,到是折損了為兄一些手下。”完顏承麟含義深刻的看了一眼完顏雲花,沒有再說下去。
完顏雲花微微垂下雙眼,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這是自然,我偷了宋國地火藥配方圖,趙昀如何不急?”
“什麼?”完顏承麟震驚出聲,千算萬算,都沒想過完顏雲花竟然偷到如此重要的東西。宋國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