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多說,聽到這裡,他已經對這次來的目的有了通盤瞭解,簡單點說,就是用和約來維持一個表面的和平,讓雙方能夠互相往來,以讓蒙古掌握更多大宋情況,以及成功蓄積自身的實力。
此謀之建,就在於這份和約的基礎。
得到答案的兀良合臺心滿意足的離開,原本信心十足的耶律楚材卻收斂臉上的笑容,露出憂愁,雖然他說的都是實情,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出,若大宋成功的對北方進行治理,並恢復北方生產,則大宋的實力將更上一層樓,到了那時,若不能想出對策,將再也無法遏制大宋的崛起,那對蒙古來說,就絕對不是好訊息。
對這,耶律楚材卻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決!
耶律楚材陷入煩惱中,而從使節館離去的張天綱卻也陷入一番激烈的掙扎中。
苦思片刻,張天綱還是讓馬車轉頭開向皇宮。
皇宮此刻還在舉行慶功宴會,不過開頭致辭之類的儀式已經結束,在讓其他人隨意後,我找來張柔,郭仲元隨意說一些北方局勢,雖然我本意只是找個話題閒聊,不想張柔和郭仲元回答的卻很認真:“……北方經過數年戰亂,說民不聊生絕不為過,各地豪強自守,對官府治理抱有一種抵制的態度,更棘手的是,很多豪強地主手中都有大量軍隊,若處理不當,極易激起變亂,就算不能引起大局變動,但對北方穩定也是一大威脅……”
後面的還有很多,但歸納一下,就可以用十六個字概括現在北方的情況:食不果腹,民不聊生,豪強壯大,秩序混亂。
可以說金國給宋國留下的就是一個大亂攤子,若不解決好這些問題,滅金之舉,只怕會成為大宋一大負擔。
不過北方之地既然收回,那就絕對不能任憑這種混亂持續下去。軍部和總理衙門對這些情況有估計,也有大量準備,但現在看來,對問題還是估計輕了。就連張柔和郭仲元這樣長於軍旅,拙於政務的人都看出來這麼多問題,實際問題可能比他們說的更復雜。
能在戰亂之地生存的豪強都不是什麼易與之輩,從某種意義上說,張柔和郭仲元都是豪強地主,只是被政府所收編罷了。若不能妥善處理他們的問題,大宋對北方的治理很可能在地方上被架空,不僅享受不到好處,反到會埋下巨大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
正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紫暄走過來告訴我:“張天綱求見!”
他來了,我怔了怔,隨後將主持宴會的任務交給吳武和司馬風,然後在御書房接見了他。
“士民張天綱見過陛下!”
“不用多禮,這麼晚前來找朕,一定有什麼心得體會,說吧!”我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的看著他。
張天綱到也直接:“天綱受陛下委派,陪同蒙古使節耶律楚材去見蒙古公主阿刺海別吉,天綱在遠處觀之,似乎耶律楚材說了什麼為難事情,讓這位蒙古公主很是悲傷。後耶律楚材和天綱私下相談,言語之中頗多招攬,以天綱所見,耶律楚材此次前來,只怕有和大宋和盟結親之意。但據天綱對耶律楚材的瞭解,此舉定然有所深意,天綱才學淺薄,看不出來!還請陛下見諒!”
這個回答到讓我很有些意外,這個張天綱不賴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判斷出這些事情,足以證明他擔任外交工作還是合適的。想了想,我問出一個尖銳的問題:“既然你有如此見識,為何未能勸阻完顏守緒?”
“舊主雖然勤於政事,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金國之敗,從遷都開封就已開始,舊主只不過稍微延緩了一些時日,難能迴天!”張天綱神色遺憾,充滿感慨。
“你還心念金國,讓朕如何用你?”
“陛下用人,自有成算,豈是天綱所能影響。”
“耶律楚材是你舊友,你二人昔日在中都來往甚密,此次為何要出賣於他?”
“天綱本是受陛下之命監視於他,此事陛下,文貴大人,耶律大哥都知道,天綱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談何出賣?”
“你如此說,內心可曾有愧?”
“有,但天綱仍然要如此做。”
我看著張天綱,而對方絲毫不加躲避的看著我,目光堅持而坦然。
這是一個忠於任事,公私分明之人,若非大奸,就是大忠,從其過往來看,應該是後者,只是他效忠的物件並非君王,而是他的事業,也就是俗語說的立功。
我站起身來,習慣性的走了兩步,想起慶功宴上和張柔等北方將領的談話,心下一動,悠然說道:“大宋雖然滅了金國,但北方滿目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