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的家人。
已經暈暈乎乎的錢像祖頓時感到一肚子的苦水湧上心頭,提到自己當年在臨安的風光,講到趙昀如何欺騙自己投靠,卻又沒兌現諾言,還對趙昀扣住自己的女兒為人質的做法大表不滿,說著說著,他地話語就變成對趙昀地指責,大說趙昀如何如何,還說他沒有自知自明,早晚會讓他後悔莫及等等大不敬的話語,在短短時間內,就將心中對趙昀地絕大不滿盡數傾吐出來,毫無半點顧及。
最後,錢像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烏七八糟的亂說一氣,耶律楚材也不惱火,將他送入臥房安頓好。
出去讓人打發了錢像祖的隨從後,他又走回房內,看了看躺在床上錢像祖,微微一笑,也不開言,徑直坐到一邊,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半夜時分,錢像祖醒轉,只覺口乾舌燥,頭腦昏沉,隨口叫道:“水,水……”
模糊間,錢像祖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起來,一杯冷茶直入胸腹,所過之處,火熱盡消,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頭腦微微清醒了一點,眯眼看了看這個端茶水的人,熟悉的長鬚印入眼中,心頭一驚,神色頓清,眨了眨眼睛,的確是他,蒙古重臣耶律楚材。
大驚之下,錢像祖一骨碌的半坐到床上,呆愣的看著耶律楚材,結巴的說道:“這,這,你,大人,大人為何在此?”
耶律楚材淡淡一笑,瀟灑的放下茶杯,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麼,錢大人喝多了幾杯,我怕下人怠慢,大人現在覺得好點了嗎?”
錢像祖的頭腦慢慢清醒過來,想起一些事情,在剛才的酒席上,自己似乎喝了不少酒。後來地事情就記得不太清楚了,好像自己說了不少話,但到底說了些什麼,卻記不得,不會有什麼不該說的被此人聽去了吧?
忐忑不安中,錢像祖裝做尷尬的說道:“像祖一時貪杯,讓大人見笑。像祖沒說什麼失禮的話的吧?”
耶律楚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猶如說著最自然不過的話語道:“大人只不過說出貴國皇上趙昀不日就將龍馭歸天。其他地就沒什麼了!”
面色頓時變的慘白,猶如最秘密地事情讓別人知道,自己渾身成了光溜溜的,這種感覺讓錢像祖既驚又怕,惶恐的解釋道:“大人只怕聽錯了,我大宋聖上正當青春鼎盛,怎麼會有此事發生?大人一定是聽錯了!”
耶律楚材見他如此。心中頓時有數,剛才自己也不過憑藉情報和他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一些情緒進行的判斷,如今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建康中有些人的確不希望趙昀回到建康,而眼前這個人或多或少地知道點內情,換句話說,他能夠接觸到那些人。
“大人何必解釋?”耶律楚材浮現出無害的笑容。“其實,楚材對大人的才華一向佩服,對宋皇如此屈待大人實在是感到可惜,我大汗一向求才若渴,對於那些真心歸順我蒙古之人一向出手大方。就拿楚材來說,當初楚材不過是金人那邊的一個編修。歸順大汗後,大汗卻將一國之事託付,重用親愛有加,賞賜之豐厚,可說千古未有。大人的才華不在楚材之下,若能歸順大汗,所得豈會比楚材少?”
錢像祖看著耶律楚材,心中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可是他還是下不了決心,趙昀的厲害他是領教過的。雖然心中地確希望他早死。可是真要他有所行動,他又不敢。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耶律楚材見此,也不逼他,伸手入懷,拿出一個非常精美的小盒子,輕輕放到桌上,一邊開啟,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是大汗從花刺子模皇宮中獲得的一個小東西,說是給錢大人一點見面禮,請錢大人鑑賞鑑賞!”
話語還在迴響,七彩的霞光已經在屋中閃爍,原本明亮地油燈在這種霞光的映照下,變的微弱而不足道,入目之見皆是這種霞光。
是一顆罕見的七彩夜明珠,赤,黃,綠,藍,紫,白,黑,七條色彩均勻分佈在一顆小兒拳頭大的珠子上,光華流轉,晶瑩欲滴!
雖然不是沒有見過珠寶,但看到這個七彩夜明珠,錢像祖還是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雙眼死死的盯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轉過頭,黯然說道:“貴大汗的好意,像祖心領,此物如此貴重,實在是不敢領受,請大人收回吧!”
耶律楚材猶如未聽到一般,將盒子一關,放到錢像祖的床邊,毫不在意地說道:“大汗送出地禮物豈能輕易收回?無論大人有何決定,這個禮物都是大人的,楚材絕不食言!”
錢像祖貪婪地看著盒子,眼中不住閃爍出激烈掙扎的光芒,片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