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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先得其心以為根本。但惜數十年來,上下皆懷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謂大義。雖得殿下圖強改制,但時日太短,難以盡除弊端,更因邪教鼓動,民心已然不穩,緩急豈有願死而不屈之人?士卒不愛其將校,臨陣豈有奮勇直前之士?蓄怒含憤,積於平日,有難則避,遇敵則奔。惟利是顧,難及其他。

人心如此,殿下未有以厚恩教化接納轉移之,此時突欲驅之北向,從事於鋒鏑刃端,奔波於血肉戰場,忠義之心,從何而來?況乎境內之民,久困於朝廷之課稅,身受豪強之兼併,故才釀至摩尼之亂。今叛亂方平,摩尼餘黨,嘗欲乘時而報怨,茶鹽之寇,嘗欲伺間而竊發,彼知殿下有事於北方,其勢不能相及,寧不動其奸心,釀成蕭牆之禍?此時若國內空虛,何以應對?此乃屬下憂思其二也!

自古仁皇,收疆復土,必先選將練兵,豐財足食,然後舉事!如今邊面遼闊,出師非止一途,殿下之將帥,足當一面者幾人?非二三十位,恐不足以備殿下之驅使。殿下之兵,守建康者幾萬,留駐江淮者幾萬,駐於荊襄者幾萬,防於利州者幾萬?非二十萬之眾,恐不足以進取。防禦四方之後,殿下可用北伐之兵有幾?

或以殿下之英名,將帥之威望即可招將納兵,日夕成軍,但屬下實未知錢糧之所出也。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千里饋餉,士有飢色。令之饋運,累日不已,至於累月,累月不已,至於累歲,不知累幾千金而後可以供其費也。今大亂方平,百姓居無定所,士紳居室盡廢,田地荒蕪,道路破敗,州縣多有赤立之地,大軍一動,耗費無盡,其將何以供給?

殿下不愛華衣美食,不愛金銀玉帛,聚集天下商力以應軍事,但此舉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再三之後,兵事未息,欲中綴則棄前功,欲勉強則無多力,國既不足,民亦不堪,屬下擔憂北方未平,南方已亂矣!

中原飽經蹂躪,百姓流離失所,田地無人耕種,所在空曠,縱使江南有糧,然道路遼遠,能保無失矣?由淮而進,縱有河渠可通,寧無盜賊劫取之患?由襄而進,須負載五石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達。由川而進,則道路崎嶇,所運更是費時。千里之外,糧道不繼,當是之時,孫吳為謀,韓彭為帥,亦恐也無能為力也!他日糧運不繼,進退不能,必害殿下之英名也!此屬下憂思其三也!

願殿下體察民情,明瞭實況,不可被一時激憤所矇蔽,堅持公論,定為國策,斷絕紛紛之議,毋以一時之喜怒而毀千秋之計,如此國家幸甚,百姓幸甚,叩首上言,無任待命!“

司馬風唸完之後,朝堂之上一片安靜,無論文臣武將都不再言語,更有多人露出深思之表情,不時還會無意識的點點頭表示認可。

我此時也對喬行簡十分欣賞,他的這篇文章可謂當今大宋形勢之寫照,政治未修,民心未穩,軍力未足,三項中的一項不到就有可能釀成大變,何況現在三項齊來?如果真於此時出兵北伐,最終只能讓宋金兩國兩敗俱傷,空讓蒙古得利。但此時我卻不能不有所表示。

沉默了一陣,我冷哼一聲:“好你個喬行簡,本王不日即將興師,你竟然敢如此詛咒本王之北伐之師,本王看你居心叵測,有助敵之嫌隙。大理寺卿何在?”

韓清站出來道:“屬下在!”

我一指喬行簡,大聲說道:“將喬行簡打入天牢,派人查明此是否有通敵之行為。”

“殿下開恩,喬知事只是秉公而論,絕無二心,還請殿下開恩!”

“殿下不可,喬知事一片忠心,所言皆句句在理,殿下如此做,豈不讓天下忠臣義士寒心,還望殿下三思!”

“殿下……”

“夠了,本王出兵心意已決,爾等竟然和喬行簡同聲相合,那就是同黨了,殿前武士何在,將這些人統統打入天牢!”

在我怒聲喝罵中,殿前守衛就上前來將多名開聲之官員抓走,不少官員在被抓走前還聲嘶力竭的讓我三思,讓我暗自點頭不已。

喬行簡看到護衛來到身邊,對我長長一拱手:“殿下,屬下所言句句屬實,還望殿下能夠明察,如此,屬下死而無憾!”說完轉身而去。

朝堂之上一下又安靜下來,我掃視了此時不再開口的葉謙等人一眼,冷哼一聲,大袖一擺:“退朝!”

回到文清殿不久,司馬風,梅兩人就前來求見。

讓他們進來之後,不等他們開言,我突然大笑道:“本王今日終於發現一監察御使的上佳人選,你們如何看?”

司馬風肯定的說道:“喬行簡為人剛正,但又明辯世事,知進退明所為,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