瀉而下,一時之間整個官道上都是利箭劃破空氣的悶叫和人臨死前的慘叫。
宋軍佔據制高點,可以肆無忌憚的對著下面的蒙古人狂射,憑藉比蒙古人佔優的弓箭射程,幾乎不用過多考慮蒙古人的反擊,只要對著下面的目標射就是。反觀之下,仰攻的蒙古人就顯得十分被動不利,如果他們不動,那就只能被兩邊的箭手當靶子,如果他們要進攻,那更是將自己這麼大一個目標暴露,讓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往山坡上衝,不過結局多半是倒斃於路途。
就算那些有盾牌的胡人兵也是顧的前,顧不了後,顧了上,就顧不了下,也是成片成片的倒地,直到他們放棄進攻兩邊高地上的宋軍,在山坡下面組成一個上下左右都包裹住的盾牌陣,情況才稍微好一點。
其他沒有盾牌的蒙古兵只能吶喊著向上衝,迎接他們的除了箭雨就只有宋軍的噴火筒和手榴彈,無數人的飲恨於衝鋒途中。
那些騎在馬上的蒙古人在一部分騎兵放棄戰馬衝鋒受挫以後,突然如同發狂一樣,向著前方賓士而去,似乎想憑藉戰馬的速度衝出這個死亡的陷阱,但是那些跟隨在他們身邊的步兵卻無法跟上他們的馬步,被撞倒踐踏的不計其數,不少人剛慘叫了一聲,就被後續而來的馬蹄給跺的稀爛,血肉亂飛,完全不成人形,情況慘不忍睹。
蒙古騎兵的這個撤離,引發了巨大的連鎖反應,不少正在宋軍箭雨下苟且存活的蒙古步兵,頓時也放棄了攻擊,轉身就跑,還有一些想攻擊宋軍的部隊又被這些逃跑的人給撞散,引得一些蒙古兵中的督戰人員大怒,對著這些逃跑的蒙古兵就是一陣亂射亂砍,當場殺死多人不說,還誤殺了不少並不想逃跑的蒙古兵,引得整個攻擊隊伍都亂了起來,不少人竟然擁擠到一起,成為利箭最愛光顧的箭靶。
上面箭雨紛飛,下面無所適從,整個蒙古步兵部隊幾乎變成各自為戰的局面,上面想攻擊的部隊後面無後續支援部隊,下面想攻擊的部隊又被想逃跑的部隊將去路阻截,想逃跑計程車兵又被督戰人員趕了回來,本來就不算很寬闊的官道在這種情況越發混亂不堪,一眼看上去,下面的蒙古兵四處亂跑,猶如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死傷極大。
只有那支引起部隊混亂的蒙古騎兵衝出這個混局,向著官道另一頭賓士而去,對著上面射下來的阻擊箭雨毫不動容,也不顧中箭落馬的戰友,越跑越快,看情形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衝出去。
就在阿里暗自著急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了過來,只見跑在最前面的那幾個蒙古騎兵連人帶馬飛上半空,下面的泥土飛起有十幾丈高,聲勢威猛驚人,後面蒙古騎兵的戰馬幾乎不約而同的悲叫一聲,人立而起,有幾個蒙古兵還被顛下馬來,被落下的馬蹄踩的口鼻噴血,形象悽慘無比。
似乎是以這聲爆炸為訊號,正在發射弩箭的宋軍開始對著山下拋射一種黑糊糊的小袋子,大約拳頭大,夾雜在箭雨中,並不算很醒目。
阿里正想看清楚這些東西是什麼的時候,他感到有人拉了自己一下,低下頭一看,就看到李平正臉帶悲哀的看著他。
“不要再看下去了!”李平的話帶著難於解釋的悲涼,讓阿里很是奇怪。
“為什麼?”阿里當然不肯放過觀察宋軍是如何阻截住蒙古人,這也是他一直沒想清楚的地方,所以,他一邊回答,就一邊繼續將望遠鏡放到眼前。
看到他如此,李平放棄了拉住他的打算,默默的走到一邊坐下,閉上眼睛,臉色悲切,口裡微微呢喃,像是在唸什麼。
阿里此刻根本沒注意李平,他的注意力都放到眼前戰場上了,在他的望遠鏡下,他看到那些小黑袋落到蒙古人頭上,有些破碎了,一種黑糊糊的東西流了出來。蒙古人似乎有人認得這種東西,他看到一些蒙古人突然像瘋狂一樣的大聲喊叫起來,是蒙古語,仔細的辨聽了片刻,阿里肯定他們喊的是“快跑!”
沒等阿里弄明白為什麼,原本的小黑袋變成了一個個人形巨袋,而兩邊的山坡上,也不知宋軍從什麼地方拖來了十多輛拋石車,將一個接一個的大黑袋拋了下來,這些黑袋中也是裝的那種黑糊糊的液體,不過撞到人身上,那些人馬上就會被這些黑糊糊的液體給粘連住,跑都跑不動,只能無助的發出慘烈的叫喊,希望有人能幫他,可是在自顧不暇之下,鮮少有人去理會。
此時,整個蒙古軍隊都亂了起來,似乎他們明白到將有一個可怕的事情發生到他們身上,所以所有人都瘋狂了,他們四處亂跑,連那些蒙古督戰隊也放棄了自己的職責,想盡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