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都吃了一驚。眼前這群敵人,穿著雜亂,不少人穿著西夏人,金人的服裝,還有些人甚至衣不遮體,有一些人竟然還穿著破爛的宋軍軍服,手上的兵器更是讓人開了眼界。
有拿長槍的,有拿短刀的,還有拿斧頭的,最為讓人驚奇的,不少人甚至乾脆就拿著削尖的木頭,還有戰士看到有拿著菜刀鋤頭等生活用具的敵人。
這是軍隊還是暴民?
就在宋軍戰士嘖嘖稱奇的時候,幾支騎兵開了過來,他們分成兩支大隊,像是衛護也像是監視的停在這支兵不兵,民不民的隊伍兩邊。他們清一色蒙古騎兵裝束,雖然不統一,但看上去也還協調,手中長矛不時在陽光下拽出一條條閃亮的寒芒,目光寒冷,甚至已經沒有一絲人類感情。
“嗚,嗚,嗚……”
牛角號聲響起,這群蒙古兵突然大喝三聲,然後長矛前指,直接正對宋軍駐防的白石山口。
被蒙古騎兵逼在中間的這支奇怪步兵緩緩的開動了,最前面的一支慢慢的朝著山口走來,陣形鬆散,隊伍拖拉,即沒有組成攻堅的主力,也沒形成防護的策應,他們就像一群被趕過來的鴨子,鬆鬆垮垮,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似乎將前面修羅地獄般的戰場當成自己家的後院。
所有宋軍戰士的臉上都露出受辱的表情,認為這是敵人在羞辱他們,眼神憤慨,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準備隨時給予他們嚴厲的教訓,讓他們知道輕視自己的後果。
漸漸的,他們近了,近的可以讓對面宋軍看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這是一些什麼表情,悲傷,絕望,木然,瘋狂,猙獰,毫無生氣,猶如一具具行屍走肉一般,完全沒有一絲身為軍人應有的堅強和勇武。
這是一群沒有希望的人,應該是蒙古軍營中的奴隸兵!
耿浩明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的出來,這支部隊不是真正的軍隊,他們只是一支臨時被拉來消耗自己的肉靶而已,殺了他們,並不會對敵人造成什麼重創,只能讓自己消耗寶貴的箭支,屠殺一支給自己部隊蒙羞的流民隊伍。
敵人已經進入弩箭覆蓋範圍,他們還在前進,踏著屍體前進,他們走的很蹣跚,走的很艱難,眼中的絕望和無助,就算是隔了那麼遠,也可以讓宋軍戰士感受到。
有些戰士猶豫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悄悄的鬆開,還有更多的人看著耿浩明,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指示。
“給我聽著,只要在戰場敢向我們亮兵器的人,一律殺無赦,放!”耿浩明的目光從停在遠處的蒙古騎兵處收了回來。
利箭組成的蝗蟲隊伍又一次光臨在天空,無數的人倒了下去,慘叫和鮮血又響徹天宇,迴盪在遙遠的高空,讓不知何時飛來的數十隻禿鷲在半空中興奮的盤旋高叫,應和著地上淒厲的慘叫,組成地空協奏的地獄合唱曲。
死亡驚恐了絕望的心靈,鮮血刺激了麻木的身體,當看到無數的鮮血飛濺在半空,一個接一個人的慘叫著倒下的時候,這些奴隸兵開始崩潰了,他們瘋狂了,四處亂跑,拋掉手中的兵器,狂呼高叫,在戰場上狂奔飛跑,一些人甚至朝後面跑了過去,意圖跑回自己的隊伍中。
仍然是利箭組成的大雨,狂潑向他們,穿透身體的聲音就像擊破一個個破麻袋,生命的消失就如同農夫正在收割的莊稼,這些人手足亂抖,張著大口,絕望的看了自己胸前一眼,然後無奈的像後倒去,死魚一樣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正在質問蒼天,這一切是為什麼?
不到片刻,這支前無進路,後無退路的‘軍隊’就被消滅了,被他們的敵人和主人聯手給消滅了。
帶著血腥味的山風吹過,帶起一陣猶如冤鬼哭號的淒厲迴響,久久不絕!
“嗚,嗚,嗚……”
又是一陣牛角號聲吹起,又是一群拿著粗陋兵器上陣的“敵人”,面對先前戰友的屍體榜樣,他們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或許什麼也沒想到,木然的,不帶任何生氣的向前走著,對自己腳下的鮮血視若無睹,對拌倒自己的屍體毫無感覺,灰暗著雙眼,默默的朝前,帶著已經深入骨髓的絕望和悲涼前進。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他們又倒了下去,倒在前進的路上,不同的是,這次向回跑的人少了許多,更多的是直接對著宋軍的利箭走過去,不少人的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
週而復始,到了最後,宋軍那邊對一切都已經麻木了,眼前只有一個個走過來的箭靶,在自己的手指間綻放出縷縷鮮紅。甚至當自己眼前出現一隊全副武裝,拿著盾牌的步兵時候,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
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