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輕巧的說道:“大汗就在那裡等使者,請吧!”竟是對此問題避過不答。
錢像祖越發覺得此人利害,一路走來,自己竟然半點都沒能弄清蒙人的打算,反到被對方套了不少話去了,初次交鋒即落下風,看來這次出使前路坎坷。
七上八下間,錢像祖來到那座雄偉高聳的牛皮帳篷前才發現,在這座帳篷周圍十丈內,竟然沒有別的帳篷,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放目望去,那些矮了一截的帳篷以這座帳篷為中心,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將其圍於當中,既是防衛,也是尊榮,凸顯出這座牛皮大帳的至高地位。
站於此地的那些士兵也和別處不一樣,不僅都身穿著冷酷肅殺的黑甲,更為特別的是,他們的神情非常的冷漠,但在冷漠中卻又糅合了一種殺氣,就像刀鋒微露即可讓仍人覺得鋒利無比的寶刀一樣,讓人莫名的感到一種震懾,連心跳都有些加速,平復不下心緒來。
“大汗有令,請諸將陪同宋國使者入帳!”一名身穿黑甲,腰掛長刀的蒙古壯漢掀開簾布走了出來。
此人身材不高,面容粗糙,但是雙眼卻黑若深潭,流露出彪悍狂野的威勢,猶如一隻矯健兇猛的黑豹,雖然只是輕輕站立在那裡,但卻讓人可以感到他隨時可以撲到面前,充滿危險可怕的感覺。
“這位是我大汗的衛士長忽必來,這位就是宋國的使臣!”也許是察覺到錢像祖看到忽必來後的不安,耶律楚材開言為他們介紹,並對忽必來微微搖頭。
忽必來神色未變,但身上的殺氣似乎少了不少,讓錢像祖不再感到那麼難受,正欲和此人說上幾句的時候,忽必來已經冷冷的退到一邊,做出請的姿勢。
耶律楚材首先起步,錢像祖跟在他後面,蒙古諸將隨後跟隨,忽必來反到最後才進去。
帳篷內的光線很好,錢像祖幾乎都不用適應就可以看清帳篷內的情況。
雖然帳篷內還有另外兩人,但錢像祖一進來,目光就落到那個盤腿坐在前方的老人身上,不用任何人介紹,錢像祖就知道他就是蒙古人的大汗——成吉思汗。
他的相貌瘦削冷峻,五官卻十分普通,粗看之下,似乎和一般蒙人相差不大,可是仔細觀察,卻讓人感到一種久經風霜,飽閱世情的睿智,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瞞騙過他,一切陰謀詭計到了他這裡就全無用武之地,讓人覺得自己被他看個通透,似無任何隱秘可言。
並沒有刻意的擺出什麼威勢,或者威嚴,他只是神情平淡的坐著,略微帶些興趣的看著錢像祖。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人毫無困難的知道,他才是這裡的中心,他才是這裡的至高主宰,他凌駕於這裡所有人之上,只是坐在這裡,就可以感受到他強大,絲毫不加掩飾的意志,還有一種幾乎有若實質,可以壓倒一切的恢弘魄力。
淡淡掃來的視線,銳利而又帶著輕蔑,似乎在警告,又像在嘲諷著,半點都未將面前之人放在眼中,仿若在說,如果你不識趣,我隨時可以讓你消失。這種似乎充塞於整個空間的莫名威嚴,讓人根本無從解釋其來由,猶如看到高山聳立,大海橫臥,冥冥中似乎就已經存在,完全無用任何外來物的陪襯。他就像是一道不可跨越天險,不用任何語言,你就自然膽寒心落,一切花招巧計在他面前都毫無用武之地。
在他身上,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無比的力量和對權力無限的渴望,這種力量和渴望被他那巨大的意志力量所包裹,近而形成一種讓人心神顫抖的野心,似乎在他面前沒有什麼困難可以難住他,讓人心悅誠服的跟隨,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種無形但可以感受到的氣勢,錢像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就算是讓他同樣害怕的趙昀,也無這種氣勢。在趙昀身上,更多的是讓人覺得無從捉摸,讓人不知他的下面要做什麼,唯一讓他覺得有點一樣的就是那種魄力,不過趙昀身上的魄力是一種胸有成竹,萬事皆可為的風範,而這位成吉思汗身上是一種就算無路我也劈開一條路的堅毅,給人感受完全不同。
有些人站著的時候是一座山,躺著的時候是一道嶺,後人想要超越,談何容易?
在錢像祖的腦海中此時就翻騰著這樣一句話,他也忘記是看來或者聽來的,但他此刻才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有些人的確是這樣。
“你叫什麼名字?”
成吉思汗淡漠的開口,是用的漢語,語調不高,速度也不快,就是發音也有些問題,可偏偏就讓人覺得壓抑。
被成吉思汗威嚴所迫,錢像祖竟然有些結巴的口不擇言回答道:“下官……下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