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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了什麼事,有什麼不能當面說清楚的,居然要用這種可笑的方法讓他對你失望死心?”
“這樣對他比較好。”
“看來你的犧牲精神又發作了,情願付出抹殺你在一個愛你的男人心中印象的代價——因為這樣對他比較好。”
任苒語塞,隨即苦笑一下,“你總是什麼都能一眼看透,如果你不願意被人利用的話,誰能利用得了你。”
“很好,現在你已經覺得怎麼對我都不至於負疚了,這也算是一個進步。”
任苒無法回答,她呆立一會兒,目光從中央那些擁舞的人們身上劃過,“請幫我跟蘇珊和老李說一聲,我先走一步,祝他們一路順風。”
陳華說:“你是應該早點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再過來,今天肯定會喝到很晚的。”
陳華替任苒披上風衣,兩人走出去,外面的空氣新鮮而寧靜,他們順著人行道慢慢地走著。
“你今天看上去跟很不一樣。”
任苒平淡地說:“你知道我以前一直在服抗抑鬱藥,三個月前,我覺得服用這藥以後,似乎容易有興奮的感覺。我發郵件問白醫生,他告訴我,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證明我的抑鬱已經得到實質性的改善,可以考慮停藥,我停了,不過今天晚上臨出門前,我又吃了一顆藥。”
陳華頓時明白了任苒今晚表現得明顯有些欣快的原因,他勃然大怒,厲聲說:“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
“我一向沒演戲的天分,這個藥很管用啊。”
陳華盯著她,正要說話,手機響起,他只得接聽,只聽了幾句,語氣和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任苒根本沒留意他在講些什麼,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影,隨著一盞盞路燈照射,影子一點點由長而淡薄變得短短的,再一點點拖拽到身後,身前出現新的影子。這個週而復始的過程,幾乎如同催眠一般,讓她機械地邁動腳步,一直向前走,直到陳華拖住了她的手。
“你打算去哪兒散步啊?”
她抬頭一看,差不多快走過了她住的小區。
陳華剛才的那陣怒意似乎早已消散,“這樣結束也好,否則他會越來越愛你,你會越來越覺得難以辜負他。”
這話當然並不能寬慰她。
“很難受的話,我開車帶你出去轉轉,不要一個人回家裡關著。”
她搖搖頭,“謝謝,不用了。我還是趁著這點兒酒勁早些睡覺的好。”
“我剛接到電話,J市那邊出了點兒事,我明天必須趕過去,我會忙回來,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不要再吃藥折磨你自己了。”路燈的光下,他含著笑意凝視著她,“趁著我自願給你利用,折磨我好了。”
因藥物而調動起來的情緒早已消退,她根本無法回應這樣近乎於調情的話,木然地看他一眼,什麼也不說,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走進了小區。
第二十七章
看著隨音樂相擁而舞的任苒與陳華,田君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飛機到達漢江市時,照例有些晚點,上車後他看看手錶,裡間已經不早,他還是讓來接他的司機直接開往綠門咖啡館。
上飛機前,他給任苒打了電話,任苒告訴他,今天晚上蘇珊在綠門有一個告別聚會,如果他太累了,就不用過來。
他當時嘆一口氣,說:“我的確很累。不過,小苒,我們真的需要見面好好談談。”
停了片刻,任苒才說:“好的。”
這次出差,田君培先回W市開會,再馬上趕往廣州,旅途奔波、公務繁忙還是其次,在W市待的那一天,父母和他長談到雙方精疲力竭,隨後又幾科每天給他打電話,要求他重新考慮與任苒的關係。
他理解父母的焦灼,他自己心底的疑慮何嘗不是一直在放大。當母親情緒激動地說她準備直接去找任苒談時,他嚇了一跳,完全相信母親說得到做得到,他只得馬上保證,他一回漢江市,就和任苒好好談清楚,然後給家裡一個交代,請母親千萬不要這麼幹。
他知道,就算他去問。任苒也肯定會坦白回答他的所有問題,不會有任何隱瞞,更何況他母親去問。但如果他母親出面,那些答案一定不可能讓母親滿意,而他和任苒大概就沒有任何挽回餘地了。
這種情況下,他與任苒每天的通話都十分簡短,他問她的病情,她說已經快好了:她如同禮尚往來般地問他的行程,囑咐他不要太勞累。
他甚至疑心,以任苒一向的敏感,也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