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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登記冊上籤了“Andresen”(安德烈森)這樣的名字,而他的護照上則寫著他的姓名叫“Hendricus J.F.M.Sneevliet”(亨德立克斯·斯內夫利特)。

其實,對於他來說,在不同的場合改名換姓猶如在不同的季節改換衣服一樣,毫不足奇。亨德立克斯·斯內夫利特倒是他的真實姓名。他的化名,多得令人眼花繚亂:不久前,他在蘇俄莫斯科,用的是“Maring”(馬林)。此外,他還用過化名“Marting”(馬丁)、“Marling”(馬靈)、“Mareng”(馬倫)、“Malin”(馬琳)、“Slevelet”(斯列夫利特)、“Dr.Simon”(西蒙博士)、“Mr.Philip”(菲力浦先生)、“Brouwer”(布羅維爾)、“Joh Vanson”(樂文松)。他甚至還有中國名字“Gni Kong�Ching”(倪恭卿)!後來,他還取過中國筆名“Sun�to”——“孫鐸”呢!以上共計十四個名字——這尚不包括他臨時用一兩天、甚至臨時用一次的那些連他自己都記不得的化名!顯而易見,此人非等閒之輩,從事特殊的工作。他來自莫斯科,要前往中國上海,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奧地利警方的注意。剛剛建立世界上第一個紅色政權才三年多的蘇俄,震撼著歐洲,引起了資本主義世界的“地震”。從一九一八年三月十五日開始,英軍在摩爾曼斯克登陸,協約國(即美、英、法、意、日等國)開始公開干涉俄國革命。四月五日,日本和英國的海軍陸戰隊在蘇俄東方的海參崴登陸。八月十六日,美軍也在海參崴登陸。經過艱苦卓絕的浴血奮戰,新生的蘇維埃沒有被外敵的鐵腕卡死在搖籃裡,反而在反擊侵略者的戰鬥中變得壯實、強大。

雖然入侵者被趕出了蘇俄國土,但是,資本主義世界跟這個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敵意越發加深了。特別是從一九一九年三月起,到一九二一年初夏,短短一年多時間,保加利亞、南斯拉夫、美國、墨西哥、丹麥、英國、法國這七個國家,相繼成立了共產黨,引起了資本主義世界深深的不安。

各國共產黨的紛紛成立,革命浪潮此起彼伏:一九一八年一月二十七日芬蘭共產黨領導了芬蘭革命,芬蘭赤衛隊佔領了首都赫爾辛基的政府機關。翌日,宣告芬蘭革命政府——人民代表蘇維埃成立。芬蘭蘇維埃政權存在了三個月,最終被消滅。緊接著,一九一八年六月二十四日,匈牙利共產黨奪取政權,在首都布達佩斯宣佈成立工人蘇維埃。這一紅色政權遭到鎮壓之後,同年十一月三日德國基爾港水兵在德國共產黨領導下起義,升起了紅旗,宣佈成立“蘇維埃”……地處中歐,與蘇俄只隔著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的奧地利,時時提防著蘇俄的影響。即便是在琴聲四起,《藍色的多瑙河》的旋律在“音樂之都”維也納飄蕩的歌舞昇平時節,維也納警察局仍以警惕的目光,注視著那些夾雜在遊人之中、來自蘇俄的“赤色分子”。維也納外事局的專員帶著斯內夫利特的荷蘭護照,特地來到荷蘭王國駐奧地利的大使館。大使先生很明確地作出答覆:“此人是共產黨!”於是,斯內夫利特被押進了維也納警察局看守所。得到了風聲,斯內夫利特的朋友弗里德里希·阿德勃帶著一位奧地利律師,趕到了維也納警察局。“你們為什麼拘捕斯內夫利特?”阿德勃質問道。“因為他是共產黨!”警官傲慢地答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是共產黨?”阿德勃反駁道,“你們別忘了,他是外國人——荷蘭人!

第二部分:前奏出現在奧地利的神秘人物 2

這兒不是荷蘭!他只是路過奧地利,希望得到前往中國的簽證。他是奧地利的客人。他在維也納,沒有觸犯奧地利的任何法律,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拘捕一個外國人?”“警官先生,恰恰是你們的行為,違反了奧地利法律!”這時,那位律師也發話了。警官無言以對。兩道濃眉,這時緊緊地擰在一起。過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們研究一下,給予答覆。”“在你們沒有釋放斯內夫利特之前,我每天都要和律師一起,到這裡跟你們交涉一次,表示我們的抗議!”阿德勃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道。

那家旅館頂層的單人房間空蕩蕩地度過了六個晝夜,終於響起了開門聲。斯內夫利特終於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人——阿德勃和律師,還有兩名奧地利佩槍的警察。

斯內夫利特用粗壯有力的手,拎起兩隻皮箱,就離開了那個房間——他竟然沒有在那裡住過一夜。他在警察的押送下,前往維也納火車站。因為奧地利政府下了“逐客令”——把斯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