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把元璋困住垓心。指揮程國勝,與宋貴、陳兆先等,忙率兵抵住,一當十,十當百,拼個你死我活,真殺得天昏地黯,日色無光。那張定邊煞是勇悍,只管四面指麾,重重圍裹。宋貴、陳兆先捨命抗拒,身中數十創,竟斃舟中。元璋至此,也不覺失色。死是人人所怕。裨將韓成進稟道:“殺身成仁,人臣大義,臣願代死紓敵,敢請主公袍服,與臣易裝,總教主公脫難,臣死何妨!”紀信又復出現。元璋沉吟不答。韓成方欲再言,只聽得敵舟兵士,呼噪愈急,聲勢洶洶中,約略有速殺速降等字樣,益令朱公急殺。急得韓成不遑再待,只呼道:“主公快聽臣言,否則同歸於盡,有何益處?”元璋乃卸下衣冠,遞與韓成。韓成更衣畢,復把冠戴在頭上,顧道元璋道:“主公自重!韓成去了。”比易水歌尤為悲壯。元璋好生不忍,奈事在眉急,不得不由他自去。韓成登著船頭,高叫道:“陳友諒聽著!為了你我兩人,勞師動眾,糜爛生靈,實屬何苦?我今且讓你威風,你休得再行殺戮!你看你看。”說至看字,撲咚一聲,竟投入水中去了。小子有詩讚韓成道:

滎陽誑楚願焚身,誰意明初又有人。

水火不情忠骨滅,空留史筆紀貞臣。

韓成既死,敵攻少緩,只張定邊尚不肯退,忽覺颼的一聲,一支鵰翎箭,正向張定邊右額射至。定邊失聲道:“罷了!罷了!”小子不知此箭何來,待查明底細,再行詳述。

…………………………

是回本旨,系欲承接上文,敘入南昌被圍,鄱陽大戰事。因中間有胡、耿被害,及安豐一段情節,不能不敘,故隨手插入。胡、耿為有功之臣,敘其始,紀其末。安豐之行,關係尤大,南昌幾乎失守,金陵幾乎被襲,揭而出之,非特事實之不漏,抑以見軍國事之不能稍失也。陳友諒不襲應天,專攻南昌,著手之誤,不待細說。且以六十萬眾,攻一孤城,相持至八十餘日,猶不能下,是殆所謂強弩之末,魯縞難穿,奚待鄱陽之戰,始見勝負耶?惟朱、陳二氏之興亡,實以鄱陽一戰為關鍵,故是回下筆,不敢苟且,亦不敢簡率,閱者於此得行文之法焉。

第十一回 鄱陽湖友諒亡身 應天府吳王即位

卻說陳友諒驍將張定邊,正圍攻元璋,突被一箭射來,正中右額,這箭不是別人所射,乃是元璋部下的參政常遇春。當下射中定邊,駛舟進援,俞通海亦奮勇殺到。定邊身已負創,又見遇春諸將,陸續到來,沒奈何麾舟倒退。這江中水勢,卻也驟漲,把元璋的坐船,湧起水面,乘流鼓盪,自在遊行。想是韓成應死此地,不然,大江之水,何驟淺驟漲耶?元璋趁勢殺出,復令俞通海、廖永忠等,飛舸追張定邊。定邊身受數十箭,幸尚不至殞命,輕舟走脫。時已日暮,元璋乃鳴金收軍,嚴申約束,並嘆道:“劉先生未至,因罹此險,且喪我良將韓成,可悲可痛!”當下召徐達入艙,並與語道:“我恐張士誠襲我都城,所以留劉先生守著,目下強寇未退,勢應再戰,你快去掉換劉先生,請他星夜前來,為我決策,方免再誤!”劉基未至,從元璋口中敘出,以省筆墨。徐達夤夜去訖。

閱數日,基尚未至,友諒復聯舟迎戰,旌旗樓櫓,遙望如山。元璋督兵接仗,約半時,多半敗退。惱得元璋性起,立斬隊長十數人,尚是倒退不止。郭興進稟道:“敵舟高大,我舟卑下,敵可俯擊,我須仰攻,勞逸不同,勝負自異。愚見以為欲破敵軍,仍非火攻不可。”元璋道:“前日亦用火攻,未見大勝,奈何?”正說著,只見扁舟一葉,鼓浪前來,舟中坐著三人,除參謀劉基外,一個服著道裝,一個服著僧裝,道裝的戴著鐵冠,尚與元璋會過一面,姓名叫作張中,別字景和,自號鐵冠道人,元璋在滁時,鐵冠道人曾去進謁,說元璋龍瞳鳳目,有帝王相,貴不可言。元璋尚似信未信,後來步步得手,才知有驗。補敘鐵冠道人,免致遺珠。此時與劉基同來,想是有意臂助。只有一個僧裝的釋子,形容古峭,服色離奇,素與元璋未識。至是與元璋晤著,方由劉基替他報名,叫作周顛,系建昌人氏,向在西山古佛寺棲身,博通術數,能識未來事,劉基嘗奉若師友,因亦邀他偕行。不沒周顛。元璋大喜,忙問破敵的法兒。劉基道:“主公且暫收兵,自有良策。”元璋依言,便招兵返旆,退走十里,方才停泊,於是複議戰事。劉基也主張火攻,元璋道:“徐達、郭興等,統有是說,奈敵船有數百號,哪裡燒得淨盡?況縱火全仗風勢,江上風又不定,未必即能順手,前次已試驗過了。”說至此,鐵冠道人忽大笑起來,元璋驚問何因?鐵冠答道:“真人出世,神鬼效靈,怕不有順風相助麼?”元璋道:“何時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