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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加詰責,依然照常相待,惟據住三娘子,仍不歸還,虧他厚臉。只遣使報謝,誓不犯邊。王崇古遂為俺答陳乞四事:一請給王印,如先朝忠順王故事,二請許貢入京,比從前朵顏三衛,各貢使貢馬三十匹;三請給鐵鍋,議廣鍋十斤,鍊鐵五斤,洛鍋生粗每十斤,鍊鐵三斤,但准以敝易新,免他鑄為兵器;四請撫賞部中親族布匹米豆,散所部窮兵,僦居塞上,俾得隨時小市。穆宗覽奏,詔令廷臣集議。高拱、張居正等,請外示羈縻,內修戰備,乃封俺答為順義王,名所居城曰歸化城。俺答弟昆都力,並其子辛愛等,皆授都督同知等官。封把漢那吉為昭勇將軍,指揮如故。後來河套各部,也求歸附,明廷一視同仁,分授官職。嗣是西塞諸夷,歲來貢市,自宣大至甘肅,邊陲晏然,不用兵革,約數十年,這且慢表。

且說穆宗在位六年,一切政令,頗尚簡靜,內廷服食,亦從儉約,歲省帑項數萬金。惟簡約有餘,剛明不足,所以輔政各臣,互相傾軋,門戶漸開,濅成積弊。這是穆宗一生壞處。高拱、張居正,起初還是莫逆交,所議朝事,彼此同心,後來亦漸漸相離,致啟怨隙。想總為權利起見。拱遂薦用禮部尚書高儀,入閣辦事,無非欲隱植黨與,排擠居正。會隆慶六年閏三月,穆宗御皇極門,忽然疾作,還宮休養。又過兩月,政躬稍愈,即出視朝政,不料出宮登陛,甫升御座,忽覺眼目昏黑,幾乎跌下御座來。幸兩旁侍衛,左右扶掖,才得還宮。自知疾不可為,亟召高拱、張居正入內,囑咐後事。兩人趨至榻前,穆宗只握定高拱右手,款語備至,居正在旁,一眼也不正覷。嗣命兩人宿乾清門,夜半病劇,再召高拱、張居正,及高儀同受顧命,未幾駕崩,享年三十六歲。穆宗繼後陳氏無子,且多疾病,嘗居別宮,隆慶二年,立李貴妃子翊鈞為太子。五年,復立翊鈞弟翊鏐為潞王。翊鈞幼頗聰慧,六歲時,見穆宗馳馬宮中,他即叩馬諫阻道:“陛下為天下主,獨騎疾騁,倘一銜橛,為之奈何?”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穆宗愛他伶俐過人,下馬慰勉,即立為太子。陳皇后在別宮,太子隨貴妃往候起居,每晨過從,很得皇后歡心。後聞履聲,嘗為強起,取經書瑣問,無不響答。貴妃亦喜,所以後妃情好,亦甚密切,向無閒言。至是太子嗣位,年才十齡,後來廟號神宗,小子亦即以神宗相稱。詔命次年改元,擬定萬曆二字。

這時候有個中官馮保,久侍宮中,頗得權力,本應依次輪著司禮監,適高拱薦舉陳洪及孟衝,保幾失位,遂怨高拱。獨張居正與他相結,很是契合。當穆宗病重時,居正處分十餘事,均用密書示保。拱稍有所聞,面詰居正道:“密函中有什麼大事?國家要政,應由我輩作主,奈何付諸內豎。”居正聞言,不禁面頰發赤,勉強一笑罷了。確有些難以為情。到了穆宗晏駕,保詐傳遺詔,自稱與閣臣等同受顧命。及神宗登極,百官朝賀,保竟升立御座旁,昂然自若,舉朝驚愕,只因新主登基,不便多說。朝賀禮成,保即奉旨掌司禮監,又督東廠事務,總兼內外,權焰逼人。拱以主上幼衝,應懲中官專政,遂毅然上疏,請減輕司禮監權柄,又囑言官合疏攻保,自己擬旨斥逐。計算停當,即遣人走報居正,囑他從中出力。居正假意贊成,極口答應,暗地裡卻通知馮保,令他設法自全。居正為柱石大臣,誰意卻如此叵測。保聞言大懼,亟趨入李貴妃宮中,拜倒塵埃,磕頭不絕。貴妃問為何事?保只磕頭,不說話。待貴妃問了三五次,方流下兩行眼淚,嗚嗚哭訴道:“奴才被高閣老陷害,將加斥逐了。高閣老忿奴才掌司禮監,只知敬奉太后皇上,不去敬奉他們,所以嗾使言官,攻訐奴才。高閣老擅自擬旨,將奴才驅逐,奴才雖死不足惜,只奴才掌司禮監,系奉皇上特旨,高閣老如何可以變更?奴才不能侍奉太后皇上,所以在此悲泣,請太后作主,保全蟻命。”無一語不中聽,無一字不逞刁。說到此處,又連磕了幾個響頭。李貴妃怒道:“高拱雖系先皇舊輔,究竟是個臣子,難道有這般專擅麼?”保又道:“高拱跋扈,朝右共知,只因他位尊勢厚,不敢奏劾,還請太后留意!”貴妃點首道:“你且退去!我自有法。”保拭淚而退。越日召群臣入宮,傳宣兩宮特旨,高拱欣然直入,滿擬詔中必逐馮保,誰知詔旨頒下,並不是斥逐馮太監,乃是斥逐一個高大學士。正是:

騎梁不成,反輸一跌。

古諺有言,弄巧反拙。

高拱聞到此詔,不由的伏在地上,幾不能起。欲知高拱被逐與否,且至下回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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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答恃趙全等為耳目,屢犯朔方,城狐社鼠,翦滅不易,設非把漢那吉叩關請降,亦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