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太監走過來,低聲說道:“全內侍,雍王殿下說他不如關在籠子裡的一隻鳥。”
“好,好,”全內侍大喜道:“繼續努力,再立下功勞,我就讓人送你回去與家人團聚。”
“謝過全內侍。”
兩人匆匆說完,相互離開,全內侍回到殿中,開始拿筆寫信了。
……
吃過了晚飯,劉仁軌來到房,坐下來,順口向管家問道:“外面的麥價幾何?”
老管家答道:“阿郎,一斗麥十五文。”
“好,好。”
去年關中大災,劉仁軌臨危受命,作為關中留守,前來處理災情。這是一種器重與賞識,西京長安乃是唐朝第一都城,一般情況非是親王世子,不得擔任。實際是削了劉仁軌的權,不給一些名譽的補償,似乎不大好交待。
劉仁軌本人也十分樂意。
皇帝去了西域,自己留在洛陽做什麼?難道也要被人用放大鏡將自己與七姨媽,八舅母的事照出來?那一個人沒有缺點,如果這樣去放大,滿朝文武中,只有一個人找不出來,裴炎!
自己不是李義琰,資歷深,威望高,可若是有人象對李義琰那樣對待自己,難免會弄一頭汙水。沒有這個必要。再說對西京留守,他很看重。派不用場,一個虛職。派用場,作用也非同小可。皇帝一旦反擊,自己這個職位,又身兼了宰相之職,對長安的羽林軍會有一些影響,也能調動長安四周的關防與物資。
沒有動。時候不到,不能打草驚蛇。
糧價卻是他的本職所在。
去年大澇大旱,又加蝗災,關中變得象水洗衣一樣乾淨。到秋後,天氣才恢復正常。農民搶種了冬麥,今年天氣也算正常,夏收到來之前,糧價一跌再跌。然而黑齒常之那個傢伙,看到關中夏收到來了,將百姓一起趕了回來。糧價又漲了。不過總體來說,青海的就食,以及西域的二十多萬移民,減輕了關中的負擔。各地糧食繼續在往關中調動,糧價漲了漲,又跌下來了。
是五月,到了八月,粟米成熟,糧食價格會再跌一步。關中危機也就解除了。
聽到糧價下跌,劉仁軌心情大好,從架拿出一本《魏》翻看。看到馮太后這一段,忽然在腦海裡將馮太后與當今的太后做了比較。兩人很相似,智慧過人,手腕強硬。
不過比較了一下,在劉仁軌心中,當今太后顯然達不到千古第一後,馮太后的高度。
出身武則天不行,人家馮太后是北燕國的公主。作為也不行。對武則天劉仁軌很反感,可不得不承認武則天也很有本事的,這些年來,政務基太后在打理,沒有出大岔子。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很不容易。可人家馮太后呢?
僅是一個作為,當今太后就遠遠不及。均田制!
這是一個里程碑的制度,過去了近三百年,這項制度還為隋唐保留,作為國家的基本國策。說起來容易,實施很難,王莽的井田制類似均田制,結果是天怒人怨。首先大戶人家佔的地,不好去動。其次是蔭戶,從戶部統計去看,北魏地多人少,實際不然,各大豪門家中養著無數佃農與部曲。馮太后先用遷往寬鄉的政策,擠壓出土地空間。後者更不能動,那個寶刀太子就是這個原因,讓國內怨氣沖天,使劉裕看到機會,滅國的。於是她又用三長制度,將蔭戶從大戶人家吸引出來。
均田制她開創先河,弄不好,能導致國家滅亡。然而居然就讓她成功實施了。
這使劉仁軌想到了皇帝的一些改革。青海與西域移民中實施了什一稅務。這是一種很粗糙的稅制,何謂收十取一?良地與劣地收成不一,天氣也會造成收成的不一,是移民,若是在全國實施,會是一場災難。
劉仁軌卻能看出來,皇帝做的用意,是為稅務從人丁往地畝轉移打下一些基礎。做得還十分小心翼翼,利用府兵免稅役做掩護。府兵都免除了稅役,況且那些達官貴人們。不過一旦青海與西域漸漸改良,成為定製,到時候就能作為一個樣板。
確實要小心的,無論是誰,就是當年的太宗皇帝,也不敢得罪全國的精英。
當今太后呢?提出了十二言。十二言幾乎是在抄襲太宗的《帝範》,了無新意,多是空洞之言。論實用,《帝範》過去了三十多年,都比十二言實用。也就是說,三十多年後,時與時不同,教導子孫如何做皇帝的一順帶說了一些治理國家的時政,都比十二言強。
從這點,當今太后也不及馮太后。
這是劉仁軌反感武則天產生的想法。實際兩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