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愛權勢的隱士?”
“隱士倒也說不上。”帕寧忽然淡淡一笑:“美酒佳人我也喜歡,只是,若是伴隨著美酒佳人的,還有一副鎖你一生的枷鎖,那便無趣得很了。”
“枷鎖……”陳道臨漸漸嚴肅了起來。
“我活了二十六年。”帕寧低聲道:“最快活的歲月,便是跟著我的老師在山中修煉的那八年時光。老師教我摒除一切外界的干擾,任何事情,可隨興而為。沒有什麼軍中同僚嫉妒,沒有同僚傾軋,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權貴應酬。也沒有如履薄冰!”他說著,看了陳道臨一眼:“我父親在帝都十年,現任職王城近衛軍,帝都城防。數萬雄兵都掌握在他手裡。可這十年來。我父親何曾有一日快活過。不足五十歲的他,頭髮已經白了大半。當初我從山中修煉歸來。便不願意留在帝都,而是遠遠的調到東海去逍遙自在。可如今,這帝都,我終究是躲不開的。”
帕寧說的誠懇。陳道臨心中也是越發的疑惑。
他咳嗽了兩聲,盯著帕寧,皺眉道:“這個……我很奇怪你居然對我說這些。帕寧,我們兩人,貌似不算是朋友吧?”
“自然不是!”帕寧立刻乾脆的搖頭:“我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那就是了,你一早跑來我房間,把我拖出來看風景。又和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實在是叫我受寵若驚啊。”陳道臨哈哈一笑:“我現在感覺後背上都是寒的,生怕你在給我挖坑下套子。”
“倒也不用想那麼多。”帕寧哈哈一笑:“你且放心,真要給你挖坑下套子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手軟。只是此刻……”
他輕輕嘆了口氣,放低了聲音:“越是接近帝都,我心中就越不開心。這船上之人,卻找不出一個能說兩句話的。盧修斯那個傢伙雖然和我身份相當,但是那傢伙也我和不對盤,而且,他說上一句話要等一炷香,實在不是個能談之人。倒是你,想到我們兩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你我互有把柄在對方手裡,有些話對你吐吐口水,也不怕你會說了出去。”
陳道臨古怪的笑了笑——這算是“宿敵”的待遇麼?
“達令。”帕寧忽然語氣一變:“我還不曾問過你,你跑來帝都,又是想在這裡尋找得到些什麼呢?”
“我?”陳道臨一愣。
“嗯!”帕寧的語氣居然十分認真:“帝都歷來都是冒險家投機者的天堂。不知道多少武者,多少魔法師,都希望能在這個地方一舉成名,揚名天下!就如同那些輝煌的前者一樣!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武者不惜一切來到帝都,只希望能在這裡碰碰運氣,找到上位的機會。不知道多少人帶著夢想而來,想在帝都出人頭地飛黃騰達。那麼,你呢?達令,你來帝都,是為了什麼?”
“我……”陳道臨忽然心中有些茫然起來。
我來帝都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就連陳道臨自己都說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似乎,自己穿越之後來到這個羅蘭世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隨遇而安,隨波逐流,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明確的目標和企圖心。
自己就好像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遊戲玩家,東走走西看看,碰碰運氣,到處遊歷,能撈好處就撈好處,撈不到也無所謂。
說起來,自己似乎的確有一個理由來帝都的,就是老怪物克里斯和自己的那個交易的條件。
可問題是,似乎這也並不是特別必須的,對於陳道臨來說,只是把那條件當做是一個遊戲副本任務,能做到自然好,做不到……好像也無所謂。
說起權勢,自己從來不曾想過,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這裡毫無根基——什麼穿越者主角帶著光環來到異世界,然後造反種田幹掉皇帝統一天下……拜託,這種事情想想就算了。
至於財富麼……
陳道臨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裡面揣著的那個魔法袋裡,裝了從羅林家地下藏寶庫裡搜刮來的東西,就憑著這些財富,陳道臨已經比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有錢了!
“恕我直言,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我一直不曾看透你。”帕寧彷彿笑了笑,他並沒有看著陳道臨,而是眼睛瞧著遠處,緩緩道:“你這人,看似斤斤計較,睚眥必報,而且精於計算,又善於機變……按照我多年識人的經驗,似你這種人,應該是那種心懷抱負,企圖心極強的人才對。可偏偏在東海總督府的時候,你便對一切都彷彿沒什麼興趣,總督大人那麼賞識你,你卻只是在總督府裡吃喝玩樂,或者陪著盧修斯那個蠢小子泡在房裡孤島魔法。若是換做旁人,能得到弗裡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