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臨之前用土行術弄死了這夥人中的一個,所以那些武士在偶爾看向陳道臨的時候,眼神都是冷冷的。倒是那兩個魔法師,大概是同為法師的身份,對陳道臨態度還算平和。
看的出來,古樂帶出來的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即便是住在這小鎮的旅店裡,吃飯的時候在大廳也依然坐的很有講究,有兩個武士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吃著東西,眼睛卻始終沒有停止過盯著外面的街道。還有兩個人,在吃飯的時候就沒有出現,而是跑去了後面照看馬匹。
除了陳道臨之外的俘虜,都被聚攏在了大廳的角落裡。雖然戴了鐐銬,但是吃東西還是無礙的。巴羅莎只是用擔憂的眼神時不時的望向陳道臨。陳道臨看著有些心疼,也只好投去一束“放心”的眼神以示安慰。
喝了兩杯麥酒,陳道臨覺得有了幾分酒意,看了看一口口吃完了半隻烤雞的古樂,忽然笑道:“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你好像已經不是我在帝都裡認識的那個古樂了。”
“或許我從來就不是那個樣子。”古樂看了陳道臨一眼。淡淡一笑。放下了手裡的一根雞骨頭。
“也是。”陳道臨搖頭:“長袖善舞或許只是你的偽裝。我倒是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著順眼多了。沒有了那種在帝都裡的油滑強調,不像是那種擅長左右逢源的豪門清客。倒是有了幾分軍旅中人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陳道臨這句話,卻讓古樂忽然手臂一僵,抬起頭來深深看了陳道臨一眼,眼神里居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滋味,雖然只是一瞬間,卻依然被陳道臨捕捉到了。
陳道臨心中一動,似乎自己提到“軍旅”的時候,古樂就流露出了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古樂……”陳道臨忽然冷不丁開口,單刀直入問道:“我一直很好奇。新年之後,希洛成了新皇,大封功臣,你這樣的首功之人,他封了你一個什麼官兒?”
古樂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目光在陳道臨的臉上打了個轉兒。就淡淡道:“這就不勞達令法師操心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陳道臨面前的空杯子:“酒這東西多喝無益,吃點東西趕緊填飽肚子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陳道臨卻彷彿臉皮極厚,嘻嘻笑道:“我還有個事情沒想明白。你帶著這些人應該不是專程跑出來抓我的吧?我猜你一定是意外在附近的軍營裡聽到了我的訊息,才跑來順手抓我這條大魚。咦?希洛給你帶了這麼一隊精銳武士,連宮廷法師都給你配備了,派你出來一定是有什麼任務吧?”
古樂充耳不聞,只是不理會這個聒噪的傢伙。
就在陳道臨還試圖說什麼話試探古樂的時候,忽然之間,那坐在門口桌子旁的兩個武士,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這兩人警惕性十分高,站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手按住了放在桌上的劍柄。
旅店的大門外,黑暗的街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緩緩邁過臺階,走進了大廳裡來。
大廳裡的火盆火光搖曳,照耀在這個人的身上,光影抖動著,在這個夜晚看來就難免有些詭異。
“抱歉,這家旅店我們包了,情去別的地方吧!”
門口的一個武士已經走上一步攔在了來人的面前,他的身後,同伴將劍握在了手裡——這兩個武士都擺出了很不好相與的姿態,若來人只是個普通人的話,只怕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掉頭離去。
可門口這人,卻彷彿有些怪異。
這人的身形並不高,穿了一件寬鬆的袍子,甚至沒有束腰帶,就這麼鬆垮垮的套在身上。袍子原本應該是白色的,但是顯然也是一路奔波,染上了不少灰土,已經髒得難以入目了。
藉著火光能依稀看清他的模樣,年紀不大,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歲,若是說他只有十六七歲,也不為過。
那張臉上膚色很好看,似乎是那種常年曬太陽之後曬出來的健康的淺麥色。
這人張嘴一笑,笑容彷彿還有幾分羞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和他淺麥色的面板形成的強烈的對比。
而更叫人吃驚的是,門口這兩個武士一前一後攔住了他,這人卻彷彿只是微微一彎腰,低著頭,隨隨便便的邁出一步來,就彷彿繞木樁一樣的從兩個武士身邊繞了過去,輕輕鬆鬆就走進了旅店大廳裡來。
而門口那兩個武士,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就叫人動容了!
門口那兩個武士絕不是什麼木樁!陳道臨今天就和他們打過一場,這些傢伙個個都是身手敏捷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