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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就是把時空夾縫現象當成妖魔鬼怪而已……

當然，想歸這麼想，一小時後的飯桌上，陸承均還是乖乖地點了一頓京都烤鴨全席，外加給章餘雙手奉上了額外的費用。

雖然他並不太在乎最後的結果。

畢竟按理說，這個黑洞應該是黎淼淼弄出來的，而不是那個看上去並不像外來者的道士。

他只要專心地繼續搞黎淼淼就行了。

……

另一頭。

沒有跟著去看“同類慘狀”的項星，則是與童墨言一塊兒溜回了書房裡。

彼時，童墨言身上的顯形符咒還沒失效，他倆便只能躲在這個隔音符同樣沒失效的地方，免得被秋伯等人發現，進而嚇死……

看著那從進來後，便一直蹲在那倆裝滿了設計稿的大行李箱前，翻看著那一張張廢舊稿子的落寞背影，小傢伙小眉頭微微皺著，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

旋即搖搖擺擺地踱步上前，再次張開小翅膀，溫柔又小心地抱住了他的腳踝。

“……”

童墨言身子微微一僵。

卻是低笑了聲，往日如寶石般閃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無邊的黯色，“所以，這些真的都是我曾經的作品……”

雖然他還沒恢復記憶，但剛才在地下室裡看到的那些畫面，那個專心致志組裝機器人的他……的確令他很是熟悉。

心裡頭，也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萌芽，並野蠻生長了起來。

想到此，男人心中的落寞之意卻是更甚。

雖然在看過剛才的畫面後，他對找回當年真相的執念，似乎又更深了一些。

可一想到那找回真相的代價，他的心，卻是劇烈地矛盾躊躇起來。

他想找回原本的自己。

卻又不捨得離開她。

呵。

他真是個自私的存在……

然而，正當童墨言暗自惆悵之際，腳邊的小白團兒，倒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展翅飛了起來。

一個漂亮的迴旋撲稜，穩當當地落到了男人懷裡，旋即揚起那小小圓圓的鴨腦袋兒，直直盯著他。

“墨言哥哥，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她張開扁扁的小嘴，很是認真地一字一句，“就算找到真相了，星星也會永遠和墨言哥哥在一起的！”

“……”

童墨言怔怔地瞧了她一陣。

忽戚然低笑了聲，腦袋微偏，“我是要去轉世投胎的，你總不能跟我一塊去轉世投胎吧？”

雖然她是一隻鴨子，壽命也不過匆匆幾載。

但就因為這樣，從而提前結束生命什麼的……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加地自私。

“……星星不是這個意思嘎！”

看著他反而更加黯然的模樣，小傢伙不禁有些著急地拍了拍翅膀。

卻又不能直接告訴他，他不需要往生……

“……”

瞧著懷裡的小白團兒都快急得把鴨絨給薅下來了，童墨言頓了頓，終是有些釋然地勾起薄削唇角，溫柔一笑。

“這不是你該煩惱的問題，嗯？”

他啞著嗓音，抬了手，輕輕地撫著那茸茸暖暖的鴨鴨背脊，精緻眸角輕垂，“也許，我們的緣分就是這麼短暫……但這與你無關，這一切，我自己承擔就好了。”

說著，男人雙瞳輕晃了晃，眸色似有些恍惚。

“既然都快離開了，有些事，我想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只聽他語氣變得稍稍朦朧，像是下意識地輕喃著，“星星，你知道麼？我其實很自私，我一直自私地在想，如果你不是一隻鴨子的話……我們之間，會不會能留下更多愉快的回憶……”

話音落下，項星只覺腦袋上忽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下一秒，她忽覺腦袋頂上，似觸到了一抹異樣的柔軟。

更神奇的是，這觸感，不同於他那周身的冰冷，反倒令她覺得異常溫暖。

小傢伙頓覺雙頰抑制不住地漸漸發燙……

她知道他在做什麼。

雖然……有點違和，但她並不想拒絕。

就這麼呆滯了好一會兒，直到男人默默地鬆開她，重新抬起頭。

“我還真是個奇怪的人……不，我已經不是人了。”

只聽他低戚了聲，自嘲地笑了下，“是個奇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