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賓士在高速公路上,不遠處,成田機場的標牌若隱若現。
視角轉移,波音飛機尚在雲層中穿梭,白髮的少年坐在前排,翻閱雜誌的同時捻起幾朵棉花糖,來自義大利的年輕人舉止浸透浪漫之都的優雅氣息,或許是察覺到來自虛空的窺伺,白蘭傑索看似不經意地抬頭,對齊木楠雄精準地勾唇。
豔麗的笑容中透露著絲絲鬼魅之氣。
呀咧呀咧,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切斷影片,真是太麻煩了。
機場沒等一會兒,人就出來了,整座大廳裡沒有誰比白蘭更顯眼的,龍也舉手用義大利語招呼著:“白蘭,這裡。”
“好久不見喲,龍也哥。”盪漾的語調與親暱的稱呼讓龍也驚訝地抬起眉頭,隨即白蘭輕笑道,“你還是一樣,毫無變化。”
他說的是日語,咬字中帶有奇妙的異國腔調:“還有一如既往的……特殊。”
龍也想他可能是分不清日語的詞彙,主動拉過白蘭的行李箱,和藹地問道:“你還記得我嗎,白蘭君?我離開義大利的時候,你才這點大。”說著用空閒的手比了個大小。
短暫的寒暄後,他切入正題:“聽阿姨說你是為了文化考察才來的,有什麼目的地?東京的景點都是十七十八世紀新建的,真說古蹟還是要去京都,名古屋有織田信長的城樓,你知道織田信長嗎?”
“知道喲~”白蘭說話帶有盪漾的尾音,“我呀,對日本的歷史相當感興趣,明明是偏遠又面積狹小的國家,卻醞釀出了優秀的文化。”說著掏出一包棉花糖,右手捏著柔軟的糖體,噗嗤噗嗤的,“人也是一樣。”
生於町鎮的黑手黨教父,真有趣呀。
“如果你想去九州旅遊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聲,我相信你是很有自主能力的。”龍也說,“東京圈的話住我家就行,”他關照著,“出門記得跟我發訊息。”
“好~”
“以及。”嗓音驀地沉了幾度,白蘭綴在龍也身後,只能看見他青松似挺拔的脊背,正午的陽光穿透機場的玻璃面,落在他的右肩,硬生生將人斜分出了光暗兩面。
“請不要去主動尋找危險。”口吻並不嚴肅,落在耳廓上甚至有點兒輕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白蘭君,省心的孩子要學會規避一些地區。”
哇哦——
白蘭眼底笑意更深:“哎呀,你是說逢魔時刻嗎?”
“不,當然不是。”龍也回頭,他驚訝地挑起眉頭,“我是說風俗店。”
“雖然你是義大利來的學生,也請遵循日本的法律,未成年人不能進入風俗場所。”
……
白蘭的行動力非常強,前腳安置好行李,後腳就計劃出去玩,他輕揚手上的膠片相機,嘴角的笑意自看見龍也後就從未褪色過:“聽說夜晚的淺草寺很美,我準備去拍幾張照片。”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白蘭君?”
“才不要,龍也哥做自己的事情吧。”眼中的光彩轉瞬即逝,彎成一道月芽的線條遮掩住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