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張逸塵向前一步,穿入了槍影之中,並指如刀,一刀切向小馬超的脖子。
小馬超棄長槍,從懷裡摸出一把短槍,“叮”的一聲,架住了張逸塵的手刀。明明是肉身碰上木槍桿,居然碰出“叮”聲,但是場中的兩人誰也不覺得意外。
張逸塵抬腳,腳如刀,一刀斬向小馬超的腰間。
小馬超還有一隻手,刷地一聲又從懷裡摸出一把短槍,“叮”的一聲又架住了張逸塵的腳。
“張令就是這樣死的”張逸塵突然輕聲道,他向前一逼,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刀,直撞向小馬超的懷裡。
在這一刻,沒有繡春刀,沒有手刀,沒有腳刀,只有刀,刀就是張逸塵,張逸塵就是刀。
“張令會死,但我不會。”小馬超一聲長嘯,有如猛龍越出滄海,騰龍飛出潛淵,他居然也突然向前一步,以身體撞向了張逸塵。
但此時的張逸塵並不是張逸塵,而是一把刀,人可以撞刀麼?
“叮”輕越的聲音響起,兩個人影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居然有如金屬交擊。
張逸塵飄然而退,小馬超也連退了數步,兩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
“你……居然……變成了槍?”張逸塵感覺內俯受了一點震盪,一時氣都順不過來。
“嘿嘿……你不也……成了一把刀?”小馬超顯然也受了點輕傷,說話時喘著氣。
“看來,這次咱們誰也別想打贏誰了”張逸塵順了順氣,輕聲嘆道。
“那就先別打了,咱們也跟去萬壽寨吧。”小馬超道:“大擺手應該已經結束了,我倒要想看看,這一次鄭小路憑什麼帶走我妹妹。”
“嘿嘿,他一定能帶走你妹妹。”張逸塵嘿嘿地笑道。
兩人找到自己的馬,打馬向著萬壽寨而去,而這個時候,張鳳儀、皂鶯、馬庭立三人也正打馬向著萬壽寨的方向急奔。
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山路漆黑如墨,人眼難辨。
遠遠的萬壽山上,還點著萬盞紅燈,山上山下,有如白晝,但是大擺手應該已經結束了,所有的人都在想,鄭曉路會成功嗎?
……
鄭曉路打馬衝到萬壽寨門口時,天色已經全黑,月亮已經露出了半張臉,在夜空中羞澀地微笑,星星們則一閃一閃地替月亮訴說著她的哀思。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花不在你的心外。
鄭曉路舍了馬,向著寨子裡急奔,天色已如此,大擺手是否已結束?
過了一寨門,鄭曉路隱隱聽到山頂上有歌聲傳來,但這不一定就代表大擺手還在繼續,因為往年的大擺手結束之後,還會有年輕的阿哥阿妹們借山歌傳情。
風在唱著一首歌,誰在輕輕和?
馬祥雲,這次如果趕不上,難道又要負你?
他心中焦急,急奔向前,瞬間又跑過了二寨門
剛過了二寨門,眼前就寬闊了起來,這裡應該是萬壽寨的練兵場,同時也是每一年的擺手場,鄭曉路剛轉過二寨門,就見到擺手場上人山人海,萬人齊舞。
在擺手場正中間的彩柱頂上,向蘭索正高聲領唱著擺手歌,數十名土家阿妹正在為她低聲應和,五萬土家鄉親、一萬白桿兵,圍著彩柱,跳著擺手舞
福石城中錦作窩,
土王宮畔水生波。
紅燈萬盞人千疊,
一片纏綿擺手歌。
為什麼?為什麼天都全黑了,月亮星星都出來了,擺手舞還在繼續?
……
時間回到大長老宣佈擺手舞結束的那一刻
大長老佝僂著身子大聲宣佈道:“崇禎五年的大擺手……就此結束……”
馬祥雲淚流滿面。
正在這時,人群中響起一聲清亮的高歌:
行走疾如飛奔,不咚不咚沒個停,像展翅飛翔的木鷹,像蹄不落地的鹿群。展翅飛翔的木鷹啊,翅膀千萬莫鬆動蹄不落地的鹿群啊,腳杆切莫停頓……
這歌聲嘹亮悅耳,有如百靈鳥的啼叫一般響亮,直衝雲宵。
“是向蘭索,是尖頂山上的百靈鳥”眾人紛紛轉頭尋找歌聲的來源。
只見彭巴衝爬上了擺手舞場中間的大彩柱,向蘭索站在彭巴衝的肩頭,正在高唱著一曲新的擺手歌彭巴衝大聲吼道:“鄉親們,別停,繼續跳啊只要擺手舞還沒有停,大擺手就不算結束。”
眾人齊齊一楞。
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