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擊破所有的謊言
一個人沒看到船隊過,正常。四個人沒看到船隊過,說得過去。一千兩百五十二人證明沒有船隊過,這就有點扯蛋了。
銅運官趙泰臉色鉅變,銅船老大伍大世全身發抖。
兩人心裡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郝孟旋舉人什麼來路,居然短短數十日內,將長江三峽地區的一千多名縴夫找來畫了丫。
鎮江知府李茂臉色一變,轉過頭去,對著銅運官趙泰道:“趙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趙泰也是個能耍潑的,他一拍腦袋,急道:“哎呀,剛才說的好像和上一次運銅弄錯了。這些銅是從雲南出發。但因為四川已被閻王軍佔領,長江上游被金竹水軍控制。所以這些銅走的陸路,先過了雲貴,再湖北運到了宜昌。這才搬上的船,所以沒有經過長江三峽。”
“撲哧”旁邊的漕運使李毅忍不住笑道:“趙大人,你這腦門真好使啊,剛剛說過的話,馬上臉不改色地推翻,自扇一耳光,厲害厲害”
趙泰也不臉紅,哼哼了兩聲,面色鐵青。
呵呵,又用一個謊話去掩蓋新的謊話,就再把你新的謊話又戳破吧。鄭曉路又拿出那一大堆紙卷,在裡面翻找了起來。
眾人都知道他又要拿出證據,一起伸長了脖子看他找。
找了半天,鄭曉路拿出一張紙,大聲讀道:“本人乃是宜昌城碼頭的搬運工,本人以人頭擔保,三個月以來沒有銅船在宜昌城碼頭停泊以及裝卸貨物。”
說完他又將這張紙遞給鎮江知府李茂,笑道:“李大人請看,下面有宜昌碼頭搬動工三百二十人的畫丫”
李茂接過畫滿了丫的證詞紙,隨眼看了一眼,扔到一邊,他先對著鄭曉路點了點頭道:“郝舉人好厲害的手腕,短短几十日,遠在三峽和宜昌的數百人畫丫你也能搞來,看來郝舉人背後的人兒,來頭不小啊。”
鄭曉路嘻嘻一笑道:“再大的來頭,若是不能秉公守法,也得不來這樣的證詞。來頭只是其次,關鍵的還是咱們行得正,坐得直,所以才能取得到這樣的證據。”這些證據當然都是金竹軍的人弄來的,留守在白帝城的金竹水餘部幾乎全部出動,才在短短几十天裡將長江航道理了一番,給鄭曉路弄了來厚厚一疊的證據。
李茂又轉過頭去看著銅運官趙泰,眼神已經充滿戲謔了,他慢條斯理地道:“趙大人,你是不是又記錯了什麼?”
趙泰狠狠地一咬牙,橫著臉道:“確實是記錯了,這些銅不是在宜昌上的船。兄弟剛才說謊了,其實這些銅是在岳陽上的船,兄弟為了去岳陽樓見一個相好的粉頭,將原定去往宜昌的運銅車改到了岳陽,順便遊覽了一下洞庭湖。這事有傷風雅,所以我不好意思說。”
他現在只好用一些小錯來抹黑自己,爭取在主要的銅船事件上分散注意力。要知道官員嫖ji雖然也不怎麼光彩,但也不犯法。他硬生生說自己為了去岳陽樓見粉頭,把自己抹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過錯,就想掩過自己剛才胡說八道的大錯誤。
趙泰雙目噴火,心想,這個叫郝孟旋的舉人還有一大疊紙,不會連岳陽也算計到了吧?
果不其然,鄭曉路聽了他的話,刷地又抽出一張紙,大聲讀道:“本人乃是岳陽碼頭的一個搬運工,本人以人頭擔保,三個月以來沒有銅船在岳陽城碼頭停泊以及裝卸貨物。”他將這張紙向前一扔,搖頭嘆道:“銅運官……趙大人是麼?我拜託你就不要再撒謊了,用一個謊言去彌補另一個謊言,只會讓你的謊越撒越大,變來越來越難以收場。”
趙泰雙眼佈滿了紅絲,他惡狠狠地道:“你那一卷紙,都有些什麼東西?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弄得到這麼多證詞,我要去實地查證,你這些證詞一定都是假的”
鄭曉路將那一卷紙全都扔給他,然後哈哈笑道:“其實這卷證詞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我每拿出一頁紙,你就要被迫說一次謊,究竟我是假的還是你是假的,這滿堂的人不是瞎子,早已看得分明。”
“**,別管老子是在哪裡裝的銅了。”趙泰大吼道:“老子反正是銅船,這總假不了,你撞沉了我的銅船,終究得賠我,至於我在哪裡裝的銅,用不著你管。”
“哼,我剛才就說過了,你那銅船裝的是石頭,根本就不是銅塊。”鄭曉路冷冷地道。
“放屁,老子的銅船裝的就是銅塊,沒有一塊石頭。”趙泰大聲道:“你有什麼證據敢說老子的銅船裝的是石頭。”
鄭曉路嘻嘻一笑,對著鎮江知府李茂道:“李大人,我還有最後一名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