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就有整整兩萬兵馬,鄭曉路感覺到手心裡滲出了汗珠,他恍惚中伸出手去,在旁邊一個人的身上擦了擦汗。
“錚”,一把飛劍貼著鄭曉路的鬢髮飛過,皂鶯憤怒地在他耳邊吼道:“都什麼時候了,我緊張得手心冒汗,你還在亂摸我?”
鄭曉路一聲苦笑,將皂鶯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道:“你摸摸看我的手心……”
皂鶯輕輕一掙,手卻任他握著,這張臉不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這隻手也不像平時那樣輕浮亂動,皂鶯感覺到那隻手挺暖和,只是手心裡也滲滿了汗水……
……
“第五天了!”西昌城頭上,張子元驚恐地道:“奢崇明那混蛋攻了五天了,再這樣下去,這城還守得住嗎?”
“安靜點,大呼小叫個什麼勁!”小馬超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呵斥道:“敵人還沒出全力呢,他們一直在誘我們出城,沒有真正的強攻。”
“馬將軍!南城那邊危險了,奢寅親自領兵攻城,守城的兄弟們快頂不住了。”一個白桿兵撲到小馬超的身前,急匆匆地道。
“只是奢寅,怕什麼?”小馬超淡定地道:“祥雲,你帶五百後備兵去幫手!”
馬祥雲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南城傳出更激烈的喊殺之聲,號角嗚鳴,震天人吼馬嘶,火光沖天而起,南城頭的兩具火炮吐出巨響,聲震四野,滿城皆聞。
張子元的臉上一滴豆大的汗水滑落,他忍不住想從小馬超淡定的表情上找點安慰,因此湊到極近的地方,問道:“馬將軍,守得住麼?要不咱們開個城門殺出去,向北逃。”
“不能逃!”小馬超道:“彝族常年控制著涼山地界,建昌馬非常多,備有許多騎兵,現在是攻城,所以騎兵隊沒有出現,若我們逃出城,在平野上,彝族叛軍的騎兵就會出現,到時我方就要吃大虧,我們只能死守待援!我早已派出表弟馬庭立去向母親大人求援,再撐幾天,援軍就會到的。”
張子元嚇得面色如土,忍不住道:“若是援軍不來……我等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他是朝廷官員,自然知道朝廷這玩意兒不靠譜,經常運轉不靈,調兵遣將慢吞吞的,等朝廷發援軍過來,只怕早已城破身亡。
小馬超仰天一聲長笑,瞪著張子元,一字一頓地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石柱,土家族,白桿兵!我們土家人絕不會任由同族戰士全軍覆沒,就在這一兩天,白桿兵的援軍一定會到!”
張子元面無人色,叨叨道:“奢崇明也知道這兩天援軍會到吧,那他一定會更加緊攻城的。猛如虎,都是你害我,叫我來西昌找什麼閻王,閻王沒找到,我倒是把奢崇明這個魔王給找來的。”
猛如虎聳聳了肩道:“張大人,你這些天不是玩得很痛快嗎?城裡城外都玩了個遍,還大呼說什麼月城好……你要在這裡定居……我催你幾次繼續南下找閻王軍,你自己不肯挪窩……”
這時又一個傳令兵跑到,大聲道:“馬將軍,西城吃緊,安邦彥部正在強攻西城,請速發援軍。”
小馬超看了一眼猛如虎,轉過身對張子元道:“張大人,城裡兵將不夠,我借你的猛如虎將軍一用。”
張子元現在只想保命,哪裡還管什麼統屬問題,沒口子答應。
小馬超大聲下令道:“猛將軍,請領你的五百部卒去西城支援,務必守住城牆不失。”
猛如虎見張子元點了頭,自無異議,領著兵趕緊衝向西城,不一會兒,西城也傳來巨大的爭戰之聲,猛如虎的巨吼在千軍萬馬中清晰地傳了過來,嚇得張子元的一顆心肝噗通噗通地狂跳。
“馬將軍,怎麼你自己一直不動?”張子元鼓起勇氣,問道:“以你蓋世武勇,若是去幫忙,西城和南城豈不是頃刻之間就能守住。”
小馬超刷地一聲從背上取下他的白杆長矛,將銀色的頭盔輕輕地按在了頭上,滿身亮銀的甲片在風中嘩嘩作響,他長聲道:“我在等一個人攻東城,現在他要來了!”
張子元翻了翻白眼,顫聲道:“你在等的人,不會就是……奢崇明要親自攻東城?哎呀我的媽呀,趕快找個地方讓我躲一躲……”
張子元身子一矮,轉身就跑,傾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滿城煙火,四處喊殺,不知道他又能躲到哪裡去?
東城外,彝族獨特的大扁鼓聲正“咚咚咚”地響得歡快,一群彝族巫師敲著大扁鼓,祝福他們的戰士旗開得勝,四川最大的反骨份子,彝族叛軍的首領——“大梁王”奢崇明提著鳳翅鎦金鏜,身穿黑盔黑甲,領著最精銳的彝族兵,向著東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