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路一動不動,似乎懶得理會那隻箭,卻見鄭曉路旁邊的馬背上,一個人影脫鞍而起,腳尖在馬背上一點,身形飄飛至半空,伸出兩隻手指,輕輕巧巧地一夾,便將那隻勁箭夾在指中,然後翻了一個筋斗,居然又穩穩地落回了馬背上,此人正是張逸塵。
好俊俏的身手,兩軍都吃了一驚,土匪群立即大聲呼喝起來,連劉應遇的部下都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鄭曉路嘿嘿一笑,也不多說,向大梁王打了個招呼,帶隊直向北方而去。
編者按:劉應遇其實是個文官,本人懶得再給他安排一個武功高強的配角武將,因此直接讓劉應遇變成了武官,讀者朋友們不用考究。
第四卷 亂陝西 第八章 誤解
大梁王見鄭曉路欲向北去,心中想到,白水王二果然厲害,兩千正規官兵被他戲弄於股掌之上,這可是顆大樹。自己這一千多人,天天為了吃飽肚子而苦惱,若是跟著這樣的大當家,以後既不怕官兵,又好吃好喝,省了許多苦楚,雖然自己不再是頭兒了,但混個小頭目噹噹,也比現在要強。
大梁王狠狠地一咬牙,大叫了一聲:“閻王大當家,等等兄弟,我跟你去!”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啥,又回頭道:“皂鶯當家,你一起來嗎?”
皂鶯看了看自己七零八落的部下,她也是斷了糧,走投無路才去攻打縣衙,結果被圍五巴山,差點全軍覆沒,她嘆了口氣,道:“我也去吧!先甩開官兵再說。”
兩人點起自己的烏合之眾,直追向北,卻見北面的鄭曉路並沒走遠,明顯是慢吞吞地在等著他倆。三人合兵一處,向北而去。
為了甩開官兵,三股土匪向北狂奔,一天裡趕了半百里路程,天色將黑之際,前面出現一小山,大梁王對這一帶地形極熟悉,笑道:“這山名叫‘老虎洞’,山裡有許多山洞,可容數千人,今晚就在這裡歇吧。”
鄭曉路帶隊入山,只見這山也全是石頭,到處都是各種石洞,整個山千瘡百孔,就如同被各種洞掏空了一般。鄭曉路前世是陝西人,對這種怪山倒也不奇怪,陝西的山歌裡經常有唱道:“陝西山,恁荒涼,光長石頭不長糧。”
眾人尋了一個巨大的石洞,一千多人硬生生地擠了進去。鄭曉路原本帶了幾匹馱米的馬,便將米都拿出來分了,大梁王的部眾還好,白天已經在龔家灣吃了一頓飽的,皂鶯那餘下的三百多人卻是餓得狠了,大口吃飯,也不多說話。
“皂鶯當家,快來這邊,這位就是閻王大當家的!”大梁王此時才有機會向鄭曉路引薦皂鶯。
“以墨塗臉,這不是白水王……”皂鶯嘴上一收,心想,出來造反的取個外號很正常,直呼人家姓名似乎不妥,雖然白水王二已經天下聞名,但是他既然自稱閻王,那還是稱他為閻王好些。皂鶯趕緊福了一福,道:“見過閻王大當家的,小妹皂鶯,在勉縣聚眾起事,謝過大當家援手之德。”
鄭曉路仔細一看,這皂鶯身材小巧玲瓏,與秦良玉那種大塊頭兒女將比起來,真是有如一隻黃鶯般小巧,臉上黃泥與灰塵塗得烏七麻黑的,看不到容貌如何,但臉龐的輪廓挺美,一雙明眸,黑白分明,有如黑山映著白水,鍾靈毓秀,充滿了靈氣。她一開口說話,便從乾裂的嘴唇裡看到一排潔白的牙齒。可惜她全身罩著寬大的袍子,頭髮也很凌亂,影響了整體的美感。
是美女,鄭曉路心裡暗暗想道,別以為塗黑了臉哥就不知道你是美女,這種橋段多得很,什麼醜女大翻身一類的,哥在電視劇裡看得多了,別想糊弄我。鄭曉路心裡這般想,那眼光就一直跟著皂鶯的身子轉,媽的,好寬大的衣袍,搞屁啊,也看不到是大是小,胸臀如何。鄭曉路抱了抱拳,裝著正經地道:“嘿,皂當家的多禮了。”
“叫我皂鶯就是,我可不姓皂,化名罷了。”皂鶯心想,你自己都用了個閻王的化名,怎麼會叫我皂當家,這不是犯傻嗎?我要是叫你閻當家,那還不被人笑話?皂鶯見這閻王雖然塗黑了臉看不到表情如何,說話也極力裝著正經,但一雙眼睛,哪裡像個正人君子,只顧著在自己身上轉著,專門看些不該看的地方。又想到白天遠遠看他騎在馬上,身前居然綁著個女子,看那樣子,估計是從旁邊哪個村落裡劫掠來的。連上戰場都還拿一隻手抱著那女子,顯然是個無行浪子。
皂鶯心中便有些不舒服,這白水王二雖然是天下有名的英雄好漢,又有兩百名騎馬火銃手,但這等**作為,倒叫自己有些寒心了。
鄭曉路對這女人心裡想的東西一無所知,笑道:“大梁王、皂鶯,兩位當家以後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