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整個引賊出川之計的全過程,這其中每一個環節都必須計算精確,對巫山的地形更是必須瞭如指掌,鄭曉路當時一看到這個計策,就大呼厲害,實在不相信這計策是關峻想出來的,最關鍵的問題是,就連閻王軍也沒有巫山的詳細地圖,關峻究竟是哪裡弄來的?
看著五萬招募來的鄉勇和百姓退走,譚宏鬆了一口氣,因為鄭曉路要求他必須保證這些人的安全,他們不是正規兵,說起來只是普通的四川百姓。譚宏作為一個軍人,應該要隨時準備為了保護百姓而戰鬥,如果三十六營沒有被嚇到,真的衝過來和他們打,鄭曉路要求譚宏帶著一萬降卒抵擋三十六營,一定要讓招募來的五萬鄉勇、百姓平安無事。
一萬降卒眼睜睜地看著五萬鄉勇走掉,自軍就顯得有點勢單力孤了,如果這時候前面的三十六營返身殺過來,只怕傾刻就要崩潰。人人都有點害怕,瞪大眼睛盯著脫下了總督服,穿成了普通明軍將官衣服的譚宏。
“大家別怕,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工作要作。”譚宏大聲道:“把事先準備好的雞血鴨血拿出來,塗在自己身上。”
一萬降卒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水袋,裡面裝著雞鴨豬牛羊的血,此時聽到譚宏的命令,就將它們塗在自己身上,有的人塗在臉上,有的人塗在手上,有的人塗在胸前,所有的假官兵頓時看起來慘兮兮的。
“這是做啥?”張子元大奇:“咱們這是要裝死還是怎麼著?”
“我們要把追著三十六營屁股的重任,交給左良玉。”譚宏道:“從時間上算來,左良玉快要到了。”
假官兵才把自己打扮好沒多久,三百羌族獵人就從南邊出現了,漢語說得極差的譚秀跑了出來,對著譚宏道:“來……了,官兵很快……就到。”
“知道了,你們快散掉吧,繼續在林子裡遠遠監視各路官兵。”譚宏說道:“接下來的活兒該我們幹了。”
羌族獵人們吹了聲口哨,優雅地散入了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驚起一隻飛鳥。
“左良玉來了之後我們要怎麼辦?”張子元緊張地道。
“你這怕死的傢伙,到一邊縮著吧。”譚宏笑道:“看我們怎麼逗左良玉玩兒。”
又過了一陣,只聽到南邊人聲鼎沸,左良玉帶著大軍,嘩啦啦地衝了出來。
左良玉一衝到這片林子裡,就嚇了一大跳,只見林子裡橫七豎八,到處倒著人,每個人身都上血淋淋的,仔細一看,這些全是官兵,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是譚宏帶著的一隊假官兵。
“你們是哪一部的人馬?怎麼血淋淋的倒在這裡?”左良玉腦殼一痛,大聲問道。
譚宏從人群中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他的腿上也塗滿了血,看起來非常可怕,他抬起頭,對著左良玉道:“左將軍,您終於來了……嗚嗚嗚,我們是四川總兵鄧玘所部,我軍被賊寇衝開了,現在賊軍正在和曹將軍和艾將軍戰鬥。”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左良玉看了看譚宏,認不出來他是誰人。
“我是忠州衛所調出來的千戶,叫譚宏。”譚宏老老實實地道:“我們川兵最先碰上三十六營賊寇,對方勢大,衝出來個什麼革左五營,將我們川兵打散了,連鄧將軍都失散不見了。”
左良玉大驚,急問道:“曹文詔和艾萬年不是跟在你們背後嗎?怎麼會任由你們被賊寇打散?”
譚宏嘆道:“只怪我們川兵思鄉情切,跑得快了點,後面的曹將軍和艾將軍跟不上我們,才給了賊寇各個擊破的機會。”
譚宏一邊說,一邊使了個眼色,他旁邊睡著的假官兵們就用四川話罵起娘來:“個龜兒子的三十六營,老子傷好了不切他**個雞兒。”
“我x他王自用的媽……”
“哈兒等老子站起來,提起刀去砍他龜兒的腦殼……”
諸如此類,罵得震天價的響,左良玉本來心裡還有點懷疑,此時一聽,這些官兵全是正宗的四川話,看來真是鄧玘的川軍。三十六營的賊寇都是陝西和山西人,是說不出來正宗的四川話的,這些官兵不可能是賊寇假扮。
左良玉看到川軍人人帶血,睡在地上,感覺到有點兔死狐悲,他旁邊的陝西總兵王承恩、甘肅總兵楊嘉謨一起道:“左將軍,咱們還等啥,趕緊向北吧,一方面是給川軍報仇,另一方面也不能讓三十六營跑了啊。”他們還有一方面沒說出來,那就是川兵既然敗了,功勞也可以獨佔了。
左良玉會意,大聲命令道:“全軍向北急行,就快要追上賊人了。”
下完命令之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