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兩個草包,這樣的話說出來,不是討罵麼?”
果然,那王行儉大怒,他在重慶當知府久了,也學了些重慶話,便用重慶話罵道:“兩個龜兒子,說什麼呢?哪有你一府佔便宜,讓我們七府一州都喝西北風的道理。”他這人也草包,平時罵罵人也罷了,這蜀王府上罵龜兒子,問題卻大大的有。
那蜀王一聽,沒發怒,反而笑了,你罵我龜兒子,你不知道我祖上是朱元璋麼?皇帝是我親戚,被你一句話就弄成一家烏龜,你活得不耐煩了。他嘴巴一張,正要叫人拿了王行儉。
突然聽到朱燮元一聲大喝:“王行儉,你說什麼呢?還不掌嘴!”王行儉被頂頭上司一聲大喝,頓時醒悟,嚇得汗流浹背,趕緊揮起手掌,左右開弓,叭叭叭地扇起自己耳光來。這麼一鬧,那蜀王反倒不方便下令拿人。
鄭曉路心中大笑,卻對這朱燮元留上了心,此人頗為厲害,趕在蜀王開口前一瞬間喝斷了蜀王的話,讓那王行儉只是幾個耳光就躲過了一劫。
朱燮元喝止了王行儉,便對蜀王拱了拱手,道:“王爺,成都重慶,都是皇上的天下,都是大明的疆土,卻是不能夠分彼此的,若一府富而周圍皆窮,容易激起民變,還請王爺三思。”他嘴上說要王爺三思,卻沒給蜀王三思的時間,只用眼角狠狠地盯了徐申懋一眼,把那徐申懋正要衝口而出的胡話嚇了回去,然後立即就轉身對著鄭曉路道:“鄭氏,我也知道這東西製作困難。但本官認為,不論何等困難物事,若是多投人力,多投物力,就定然可以製作出更多。為何你一口咬定只能生產一府所需?”
鄭曉路心中一笑,嘴上卻認真地道:“大人,小人剛才說過,這肥料食料,需以人畜糞便,雜穀草材等物製作,但一府之人,終有定數,那人畜糞便,不可能無窮無盡地供給。一府雜穀草材,也有上限,小人就算募集全府所有無業之人來製作,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徐申懋一聽大喜,趕緊幫腔道:“是啊是啊,一個人一天能拉出來的屎尿是有定數的,不可能想拉多少拉多少。我們成都人拉的屎尿,當然給成都人先用。”他這話說得斯文掃地,殿上眾人聽得人人皺眉。就連巡撫朱燮元都忍不住嘆了口氣,心想:“我手下這一群都是些什麼人啊!”
但是活寶並不止一個,那重慶知府王行儉正在揉著自己打腫的臉,一聽這話又不高興了,立即跳出來叫道:“便只你成都人會拉?我回去就立即叫重慶人都到你成都來拉,比比誰拉得多,誰拉得好?”兩人本是老對頭,這一下又對上了,但當著朱燮元和蜀王,又不敢動手,只得拿眼睛狠狠地把對方盯著。
朱燮元頓時大怒:“徐申懋、王行儉,你們這兩個草包,速速給我滾出殿出。”兩個知府一見朱燮元發怒,不敢說話,立即灰溜溜地小跑了出去,也不敢跑遠,就站在承運殿外的廣場上,牛眼瞪著馬眼,繼續較勁去了。
那順慶知府卻沒這麼草包,在旁邊微微一想,便道:“其實這事情說來簡單,不就是個材料供給問題麼?成都府的材料如果只夠成都使用,我等各府也能自產材料,供給自府使用。只消叫鄭氏去我們各個地方,開一間分號,不就解決了?”
朱燮元一聽這話,突然兩眼精光一放,他轉過頭來對著鄭曉路,輕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鄭小兄弟,你好本事。”鄭曉路聽他話音中回味無窮,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經被看破,再加上此時成都知府徐申懋也不在殿上了,他就不再躲在那角落裡看戲,走到堂上,道:“各位大人,要解決這材料問題確實簡單,只消由小人在每府各建一個農業加工廠的分號,從各地採集材料生產,便可應各府之需。但先前徐大人在此,小人不便明說,何況小人對各府人生地不熟,恐為當地鄉紳、商人排擠,因此不敢妄行。”
那順慶知府一聽有戲,便即笑道:“這有何難,有巡撫朱大人作主,徐申懋還敢把你綁在成都不成?至於鄉紳商人,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我順慶府的地盤上,有我一句話,誰敢來難為你的鄭氏作坊?你快快把分號開到我順慶來,要人我給你人,要地皮我給你地皮!”
保寧知府,夔州知府,嘉定知府,廣元知府,潼川知府,雅州知州一聽這話,頓時一起上前,都道:“來我這裡開分號,我等也與順慶一般無二。”
蜀王朱至澍一聽,各府自產自用,就不妨礙自己在都江堰邊上那些田地,因此就不再理會,拍了拍肚子道:“本王突有不適,你們自行商議,自行商議吧。”他轉回殿後,尋他的妃子們玩去了。
這邊鄭曉路向著一群知府大人作了個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