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的眼神帶了些玩味。

“還不夠。”雖然他早就久經百戰，但是此刻，竟然聲音有些沙啞，手也有些顫抖。

“我說，這血再多下去，我就要死了。”楚涵揶揄道。

已經抽出了足夠多的血，莫子清也沒辦法說“還不夠”這三個字了，可是此刻，楚涵已經睜著大眼睛望著他。

“我的血向來喜歡橫衝直撞，你若是再繼續抽，我想皇上的身體恐怕受不住吧。”

莫子清抽血，雖然宣文帝對於這種東西肯定是不看的，但是偶爾眼角瞄到，自然是膽戰心驚，再加上聽了楚涵的話，更是不自主的往那邊看了看，便見了一個大長條的血，登時一句話說不出來。

明明是採取一些血，讓楚涵在運功支援的，怎麼如今，卻取了這麼多？

楚涵嘿嘿一笑，“我說莫大人，那麼多的量皇上肯定是吃不消，連我都吃不消了，何況他，不如我給你把剩下的都儲存起來如何？”

“你怎知……”話還沒說完，楚涵便笑了起來，“那還不簡單，就在我身體裡。”

“你！”

宣文帝直覺的有些奇怪了，楚涵是什麼人？是手持探魂刀的邪逆之人，她的血，自然和她的靈魂一樣，早就浸透了邪惡的氣息，現在用她的血，不過是以毒攻毒，化解是大，需要是小，這麼多的量，他肯定是受不住，那他還抽那麼多幹什麼？

還是說，莫子清，需要楚涵的血，去做什麼？

幻境谷……擅長占卜……擅長幻術……和苗疆的人曾有過些許關聯……

苗疆！

即使是久病之中，宣文帝還是具有帝皇的那種直覺和敏銳，一下子便聯想到了苗疆之地常見的巫蠱之術。

巫蠱之術，有的是利用生辰八字，有的是扎小人，也有的，是利用邪惡的血養蠱，在不知不覺中植入他人的體內，達到控制別人的效果。

而楚涵的血，不就是適合養蠱的絕佳容器嗎？

不然他要楚涵的血幹什麼？

一時間他左思右想，竟然有些狐疑不定，勉強笑了笑，“還是聽國師吩咐，朕這個病，就指望國師了。”

莫子清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先緊著皇上使用，若有其餘，再做商議。”

隨即楚涵退避，而莫子清則掀起簾子，為宣文帝輸血。

說實話，咬牙堅持了這麼久，楚涵的眼前不暈那是不正常的，只是她知道，若是自己一旦暈過去，這個莫子清，還不知道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什麼么蛾子。 楚靖國連忙出列，斬釘截鐵的說道，“皇上，臣不認識此人！”

“大伯，這個你若是不承認，你可是真的欺君了。”楚涵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說道，“何況皇上，請您想一想，我一個將死之人，為何之單獨針對他，對我又有何好處？”

楚涵賭的就是宣文帝是不是不願意縮小三大貴族的勢力，加強皇權，早在那時候和雲月語接觸時她就有些許觸動，而如今朝家替代雲家，成為號召文臣的楷模之地，楚家財力極為雄厚，單家自不必說，大部分軍權都在他們手裡，這三家一旦聯合起來，早就成了龐然大物。

有著百年底蘊的家族自然行的是中庸之道，不願意無緣故扯進不相干的鬥爭當中，看他們對宇文玄影和路離的態度就很清楚，但是若是真的把他們逼到狗急跳牆一回，他們也不會悶著聲任人宰割崾。

所以不出意外，宣文帝自然會對著三大貴族有所忌憚，那麼，現在我把這一切都抖露出來，楚靖國，你如何抉擇？

“你閉嘴！我楚家，何時有了你這大逆不道之人？”

“是啊，”楚涵認真的回答，“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包庇，矇混過關，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隨即她又向前爬了幾步，聲音竟然帶了些哭腔，“皇上，臣自知自己犯下大逆不道的罪，所以才想在最後洗心革面，到時候也算死的瞑目了，沒想到大伯竟然不認，真正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所有人的臉色堪稱五色雜盤了，這要多無恥才能說出這種話躪？

前一秒還義正詞嚴死不認賬，下一刻便自揭老底，然後為了牽扯上楚家竟然連哭這招都用上了。

這明擺著就是栽楚家麼，明明是楚家之人，這得多大仇？

還給他們扣上了一個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帽子，這下，宣文帝估計氣的臉都綠了。

不過……

其實楚涵清楚，她是不是楚家之人，其實也就是看人一句話，正如楚靖國開口便不承認一樣，相信楚家都不會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