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紅的盅緩緩蠕動著,四對羽翼震動得越來越響亮,密密麻麻的撲哧聲如千萬只蝗蟲飛過。
葉塵同樣有些緊張地盯著它,顛覆登仙門能否成功就在今日!
驀地,這條蠱眼中閃過一絲出奇的光亮,肉紅的身子噌的一聲飛到空中,在空中啼叫著盤旋,它所過之處,泥潭翻滾,許多死氣都從地底鑽出,被其吸納入體中,肉紅的身體轉眼就變成黑色,遠看去如同一隻八翅黑甲蟲。
盤旋稍許,它遲疑一會才不安地落在葉塵掌中,肢節划動,羽翼顫動。
吳祁所說之法果然湊效,以精血煉化就幾乎等於認主,同樣建立了心神聯絡。
“你知道我的想法,那麼,現在去吧,也算是我將你解封的報答。”葉塵在心中道。
黑盅猶豫了一陣,一雙眼睛人性化地盯了葉塵兩眼才振翅一飛,向登仙老祖逃去的方向疾飛而去。
“登仙老祖在劫難逃,可是自己能否安然無恙呢?畢竟,以身飼盅是會反噬的。”葉塵望著黑盅遠去,喃喃道,目中有陰翳浮現。
吳祁的方法並未真正的認主之法,而是以自身血肉飼養邪靈之法,這在一些疆國門派中是存在的,他們會抓獲一些不是很厲害的盅,每一段時間以自己的血肉餵養,使得這些盅能繼續聽命併成長,一日兩日也就罷了,可若時間太久,遲早會血肉殆盡,落得悲慘的結局,所以這樣的門派雖有,但很難長久維持下去,常常修士還未成長起來就被飼養的盅掏幹血肉。
葉塵無法例外,而且他飼養的還是皇盅之嗣,結局如何,恐怕將會更加悲慘,葉塵一身的血肉能否飼養過一日尚在兩說之間。
定了定神,葉塵身影一動追逐黑盅而去。
黑盅飛行極快,透過心神聯絡,葉塵可以感知到它的具體位置,已經很靠近萬古洞,離此地有數十里之遙,而這不過才幾息功夫而已。
忘情之始帶來的痛苦在漸漸消退,即便如此還是十分難受,葉塵咬咬牙勉勵施展身形繼續跟上,隨著他身影閃動,沿路的景象令他眉頭微蹙,但凡所過之處,泥潭均倒翻而起,很多地方還殘留著許些沒有被吸納的死氣,不少來不及逃離的妖獸都在盅毒之下死去。
它的盅毒太烈,萬古洞少說也有上千修士,如果任它這般橫衝直撞,不知要死多少人。
“我只要他的命,不要濫殺無辜!”葉塵在心中嚴正道。
“你很囉嗦。”冰寒的聲音自葉塵腦海中響起。
葉塵目光一凝,情形有些不妙,這條皇盅之嗣竟有逆意,與傳聞中煉化後的情景有出入,而且,更讓他心底一沉的是,這條盅竟是母盅,若是雄盅也就罷了,一旦主人死去,它也會徹底消亡,可若是母盅,即便會隨著主人死去,臨死之時它也會借主人的血肉誕出下一個子嗣,藉此此延續血脈,直至出現雄盅無法再延續為止,幾乎每一系盅族都是如此延續。
傳聞中可沒提到這條皇盅之嗣竟會是母盅,若葉塵還在就罷了,多少可以將其壓制,可一旦葉塵身死,繼承它血脈的新盅必會禍患無窮,到時候不知多少無辜都會死在它手中,亦如千年之前的皇盅之嗣。
收斂心神,葉塵眉間浮現出憂色,加快步伐趕向萬古洞。
二十息後,葉塵站在萬古洞城牆外,他的身旁有兩具皮囊,明顯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吸乾了血肉。
葉塵心底一沉,向城中走去,直至走過大片街市,葉塵才放鬆下來,看來那條盅多少還是聽他的命令,城外的兩具皮囊多半是攔截它的守衛,所以才會被其吸乾血肉,而都在屋中各自打坐入定的修士卻安然無恙。
如此就好,葉塵身形閃動,向著登仙門而去。
不過幾個呼吸葉塵就來到登仙門外,恢弘的大殿裡密密麻麻集結了許多修士,他們目露驚恐地看向殿外。
整座登仙門都被一層淡黃的禁制緊緊包裹,密不透風,在那些登仙門弟子懼怕的目光中,一隻黑色的小蟲正在不遺餘力的從空中撞擊他們的護宗之陣,每一撞之下,淡黃的禁制就會晃盪不止。
他們不明白這隻黑蟲是什麼,只知道他是追著師祖而來,而且極其恐怖,因為兩名靈神修為的守衛想要將其阻攔卻瞬間被黑蟲鑽入體內,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立刻被吸盡血肉,成為皮囊,幸好師祖當機立斷,開啟只有宗門危機時才會開啟的護宗大陣,將其抵禦門外。
此刻,登仙門中人心惶惶,他們都在猜測這隻古怪的黑蟲何時會衝破大陣,將他們吸乾血肉,他們惶恐著,作為登仙門弟子的驕傲被拋得九霄雲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