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有一瓣落到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那瓣花瓣便驀然飄落至袍上,他不為所動,一刀一刀地刻著手裡的木塊,神情仍是專注的。落英繽紛,花瓣如雨,人在花雨中,如同一幅綺麗的畫卷,美不勝收,卻又顯得那麼不真實,我甚至不敢呼吸,怕打碎了畫中的寧靜,驚擾了這夢境中的人。
他把小刀放在矮几上,吹了吹手上的木刻上雕出的木屑,慵懶的聲音隨即響起:“佇在那兒做什麼?不累麼?”他沒有轉過頭來,眼睛仍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木刻。我微笑著走過去,將吉他輕輕放在涼蓆一角,輕聲福道:“卡門見過公子。”
“坐吧。”他頭也不抬,彷彿手裡的木雕是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我坐下來,他才抬眼看我,表情是十分輕鬆和柔和的,連眼中那懾人的目光都收斂了。這樣的他讓我覺得易於親近,不用那般提心吊膽地時時刻刻算計他的想法。
“病好了?”他淡淡地問我。
“好了,謝謝公子關心。”我想起他借寂驚雲之名送來的補藥和糕點零嘴,趕緊道謝。
“怎麼這場病來得這麼兇猛?”他捏著手裡的木雕,漫不經心地問。
“受了寒,我身子本來就弱,所以好得慢了些。”我小心翼翼地答他。這位公子爺的每句話都怠慢不得,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常常暗藏了機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