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天太熱了。
四阿哥望著天上茭白的月亮,想起白天那一身水藍色旗裝,帶著輕柔笑意的清雅人兒。他清楚地記得,他和她在一起的那份清涼和舒適。
“高無庸,把宋氏叫來。”四阿哥藉著酒勁,清冷的聲音裡微透出一股慵懶。
“是,爺。”高無庸向後退了幾步,快速向著遠處走去。
高無庸剛走,一個晴朗的少年聲音響起:“四哥,一個人喝酒太沒意思,弟弟來陪你!”少年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一隻手已經撈過了酒壺。
四阿哥抬頭看去,一如聲音般清朗的少年正仰頭喝著酒,看著晶瑩的酒水一條弧線般落入了他的口中,四阿哥奇蹟般地並沒有訓斥他不懂規矩。
也許是他覺得這少年的姿勢帶著他心底暗暗渴求的不羈放蕩,又或者他雖然只喝了一點點酒卻已經醉了。
“四哥,你這酒真真沒勁,給我來點烈的。”少年隨手把酒壺一放,手背抹了下嘴角,不滿地說道。
四阿哥看著少年,嘴角彎起,笑:“十三弟,想到四哥我這來喝酒,可真找錯人了。”
十三也就一個十歲小兒,但是因為練武,身姿長得挺拔,已經有一股瀟灑的氣質。
他聽了四阿哥說,也不惱,反而滿臉笑意地說:“我原想,四哥這今個兒一定熱鬧,沒想到反而這般冷清。”
四阿哥聽了這話,沒接話,只是小口小口地抿著那一小盅酒。
“這天可真熱啊!”十三坐在石凳上,隨手脫了靴子,腳丫子踏在青石板上,一股清涼涼的感覺,讓他長嘆一口氣:“十哥沒說錯,果然還是四哥這兒涼快啊!”
四阿哥聽到這老十,挑了挑眉毛。
這老十可是和他家欣妍混得夠近的,今個兒看欣妍小臉黑乎乎的,肯定又被他帶著瘋玩了。
“老十,怎麼說我的?”四阿哥很有興趣聽聽老十對他的評價了。
十三阿哥,單手託著臉,另一隻手轉著酒壺,笑呵呵地說:“十哥總說,和四哥家的欣妍丫頭呆在一起,整個夏天都不用怕熱。”
十三阿哥想,這十阿哥肯定是在諷刺四阿哥的那張冰臉,於是笑嘻嘻地等著四阿哥翻臉,卻沒想到四阿哥聽了,眼睛裡哪有半點怒意,反而更加黑亮。
“欣妍這丫頭,是隨了她額娘了。”四阿哥被十三這一提,再次想到了宋桃。他瞥了眼十三的赤腳,聲音又有些清冷:“把鞋穿上。”
十三好奇了,剛想問,高無庸上來傳了話:“爺,宋格格來了。”
沒等四阿哥說話,十三已經哈哈笑著穿上了靴子:“四哥,我可不是個放蕩公子,小小四嫂,可等我把靴子穿好了,免得燻了你的鼻子。”
宋桃在高無庸身後,完全看不到誰在說話,但是一聽這內容,就知道她現在是絕對不能看那人一眼的。不過四阿哥對這人倒是縱容得很,他做出這般不雅觀又不合規矩的事情卻沒有斥責。
又等了一會,四阿哥吩咐高無庸再去拿幾壺酒來。
十三阿哥再次開口:“四哥,聽十哥說,宋小四嫂那可有不少美味的水果酒,不知道弟弟可否有這個口福?”
宋桃心裡誹謗,欣妍這丫頭,又偷偷把她的東西拿去和她的“忘年交”分享了。該說是她“好東西就要和朋友一起分享”的教育太成功,還是說“宮裡要事事小心,處處留意”的教育太失敗呢?
四阿哥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下,轉頭看向在月光下更見嬌柔的女子。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看她了?快一年了吧。他看著她,在這個酒精微微麻痺了他神經的時刻,他似乎故意放縱了自己的情感。
他覺得,在月色下的宋桃,竟然出奇地美麗。他小心眼地覺得自己的私有物被人偷窺了去,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高無庸,去宋氏那拿兩壇上好的果酒。”高無庸領命要去拿。
四阿哥再次出聲:“宋氏一起去!幫高無庸拿了酒,就歇下吧。”
高無庸和宋桃傻了,這是幹啥呢?來了,啥都沒幹,又回去了?
只有在一邊的十三阿哥,偷偷地笑了。誰說四哥難以親近,他到覺得他的四哥只是不會表達自己罷了。
宋桃從空間裡取出兩壇中上品質的果酒,半點不心疼的給了高無庸,她這種果酒做了很多,除了果酒,她還做了很多果乾、菜乾,就她和欣妍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等果酒送到,十三就迫不及待地抱起一罈子喝了起來,大口吞嚥了幾口,十三擦擦嘴角的酒漬,大喊一聲:“暢快!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