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拍得其上的茶具一陣亂響:“真是反了天了,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妃位,竟敢如此戕害自己宮裡的人,心狠手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害馬婕妤還能說是妃嬪間的爭風吃醋,皇子卻是無辜的,這樣壞的心腸,虧她也是個做孃的!”
眾皇子妃與其他妃嬪也是滿臉的驚駭不定,她們中當然絕大多數人的手都乾淨不了,要想手乾淨,今日也沒資格在景仁宮有一席之地,更甚至連命都早不在了。
可像扎針和給剛出成的孩子吸狐狸毛這樣得挖空心思才想得出來的勾當,於眾人來說依然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豈能不心驚膽寒,後怕不已,得虧她們沒給分到永福宮去住,得虧她們素日與莊妃交道打得少,不然馬婕妤的遭遇,焉知不會落到她們頭上?
連帶對林貴妃的印象都改觀了不少,都說貴妃娘娘霸道不容人,但至少貴妃娘娘的霸道都是霸道在明面兒上的,你只要不惹到她,她便不會將你怎麼著,可比莊妃蔫兒壞的暗箭傷人好多了。
惟有林貴妃暗中稱願,先前聽說景仁宮和永福宮鬧崩了,她還以為二者這是聯合起來在做戲,私下裡不定打著什麼見不得光的主意,如今總算可以確定,二者是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真是太好了,咬罷咬罷,她最喜歡看狗咬狗了,最好能咬個兩敗俱傷,咬得彼此都奄奄一息,她才高興呢!
宗皇后恨聲說完,便看向吳貴喜喝命道:“即刻帶人去永福宮把莊妃給本宮叉來,本宮倒要看看,當著本宮的面兒她還有什麼話可說,真以為她是永福宮的主位,永福宮她就能隻手遮天了,本宮還在呢,皇上還在呢,且輪不到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吳貴喜忙打千兒應了:“奴才遵旨,這就去永福宮拿人。”
說完卻行往外退,沒退出幾步,叫宗皇后叫住了:“再著慎刑司的人去永福宮,將近身服侍莊妃的人都拿了,給本宮好生著實的審問,攸關自己的性命,本宮就不信他們能嘴硬到底!”
吳貴喜再次應了,打千兒要退出去。
“吳公公且慢!”這次出聲叫住他的就不是宗皇后,而是莊敏縣主了。
莊敏縣主叫住吳貴喜後,才起身屈膝與宗皇后道:“母后明察秋毫,臣媳本不該質疑,但只一點,茲事體大,臣媳以為也不能只聽馬婕妤一面之詞,便給莊妃娘娘定了罪,莊妃娘娘這些年在宮裡為人如何,是闔宮上下都看在眼裡的,若真如此表裡不一,除了今日馬婕妤的指責,在座諸人可有再聽到過莊妃娘娘別的是非?可見馬婕妤所言未必屬實,反倒極有可能是受有心人的指使,在陷害莊妃娘娘也未可知。”
冷冷看了地上的馬婕妤一眼,又道:“再就是莊妃娘娘縱然真有錯,也是父皇親封的莊妃,且攸關皇嗣,臣媳以為,好歹也要請了父皇來,親耳聽莊妃娘娘與馬婕妤對質,讓父皇來判定誰是誰非才是,否則,只怕難以服眾,還請母后三思。”
莊敏縣主一臉的大義凜然,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已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方才吳貴喜剛進來稟告馬婕妤來請安,還說有重大的冤屈請宗皇后給她做主時,莊敏縣主心裡已升起了不詳的預感來,永福宮除了莊妃,也就只有馬婕妤並一個嬪兩個貴人而已,莊敏縣主對四人的情況自然都約莫知道,這馬婕妤不是一直在自己宮中養病,常年都難得出一次門的嗎,怎麼今日竟忽剌剌來了景仁宮?
事出反常即為妖,莊敏縣主孃家才吃了悶虧,丟盡了臉面,她實在沒辦法讓自己不變成驚弓之鳥。
然後事情的發展果然就朝中最壞的方向去了,馬婕妤竟然指責莊妃戕害她,最關鍵的還是戕害皇子,這罪名要真坐實了,莊妃不死也要被打入冷宮去,自家殿下不受牽連就是好的了,還談什麼榮登大寶,笑到最後,簡直就是做夢!
莊敏縣主當即便在心裡將莊妃罵了個臭死,既然有膽做,就要做好善後工作才是,何不索性連馬婕妤也一併弄死了,一了百了,豈非就沒有今日的禍事了?她倒是不懷疑馬婕妤的話,到底已經做了這麼幾年的婆媳,莊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她身為嫡親兒媳,又豈能不知道幾分?
可知道歸知道,莊敏縣主卻沒辦法不站出來為莊妃辯白,最重要的拿話將得宗皇后不得不請了皇上來,不然真讓慎刑司的人即刻去永福宮拿人,慎刑司誰不知道是進去了就別想再囫圇出來的地方,萬一莊妃身邊的奴才架不住重刑該吐的不該吐的,都吐了個乾乾淨淨,他們就真是再無一絲半點的希望了!
宗皇后見莊敏縣主站了出來,眼裡飛快閃過一抹恨色,卻不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