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未來的夫婿卻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她還有什麼顏面出去見人?得虧得顧四沒有過來,不然她臉面都不知道該放哪裡放了。
這也還罷了,等回了青陽後,面對族裡那些妯娌們,她的臉面又該往哪裡擱呢?
誰不知道她兒子打小兒便是神童,這十幾年來,她因為兒子出息,得了族裡的妯娌們多少豔羨多少奉承,人人都羨慕她的福氣,不僅僅是因為她丈夫得力,她夫榮妻貴,在家裡說一不二,在族裡舉重若輕,更因為她兒子出息,將來指不定會給她掙個一品的誥命回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怕是都只能閉門謝客,稱病不出了!
相較於沈夫人對顧蘊沒有過來的暗自慶幸,沈騰此時卻是說不出的絕望。
本以為好歹在離京前能見她最後一面的,如今看來,連這樣一個卑微的願望都只能是奢望了,罷了,見了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呢,也不過只是讓自己越發的傷心與難堪罷了!
沈騰一介落第秀才的離開,之於偌大一個盛京城來說,就好比投一顆石子進大海里,壓根兒激不起半點的水花來,大家的日子都是以前怎麼過,如今仍怎麼過,亦連祁夫人也只是私下裡與金嬤嬤嘆息了幾回,便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這個月京城擺宴的人家著實不少,像什麼忠勤伯府的太夫人過六十大壽,臨安侯的二少爺娶親,再就是榮親王府過四十大壽,還有幾家顧準的同僚下屬家裡也有這樣那樣的喜事。
原本這些喜事祁夫人都可以挑著去赴宴,若是不想去,只禮到人不到也可的,但想著顧蘊如今心情怕是仍未平復,偏在長輩面前還要強顏歡笑,著實難為她了,祁夫人便決定這些人家的宴請都去,也好讓顧蘊趁機好生散散心,早日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拋到腦後去。
而既要去別人家赴宴,孃兒幾個自然少不了做新衣裳打新首飾,自然又是一番忙碌,才算是萬事齊備了。
接下來便是按帖子上的日期依次去辦喜事的那些人家赴宴了,顧蘊約莫能猜到祁夫人的好意,本不想都去的,也只能隨祁夫人母女去了,以致一連小半個月都不得閒,等到榮親王妃大壽前,她已實在不想再去赴這樣的宴席了,這哪裡是散心,她的心比沒散前還累得多好嗎,遂與祁夫人說,明兒榮親王府的宴飲她就不去了。
只可惜祁夫人還沒發話,顧苒已先抱著她扭股兒糖的廝纏起來,誓要纏到她改變主意為止,顧蘊沒辦法,只得勉強答應了她。
於是到了次日,顧蘊雖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致,也只得打早起來,梳洗妝扮一番後,與祁夫人母女一道坐上了去往榮親王府的馬車。
榮親王乃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弟弟,掌著戶部和內務府,一向是勳貴宗室文武百官爭相奉承巴結的物件,別說今日是榮親王妃的整壽,那些有心人終於有了名正言順表孝心套近乎的機會,就算沒有機會,那些人尚要創造機會呢,所以今日盛京城的上流圈子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了。
這一點,從通往榮親王府的街道上不時就要駛過幾輛裝飾各異,但都一眼能讓人看出車裡做的人非富即貴的馬車,便可見一斑。
顧蘊坐在馬車裡,卻半點也提不起欣賞兩旁街景的興致,只是閉著眼睛閉目養神。
與她同車的顧苒倒是興致高昂,不時便要掀起車窗簾的一角往外驚歎一回,還想拉了顧蘊與她一塊兒看,只可惜獨角戲終究難唱,她叫了顧蘊幾次都沒挑起顧蘊的興致後,也只得放下了簾子,嘟嘴與顧蘊道:“四妹妹,你今兒怎麼一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的樣子呢,你還是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了呢。”
顧蘊暗自腹誹,兩世加起來,她可不是個老太婆了,只不過沒到七老八十而已。
嘴上已道:“我本來就說了不想來的,是你非要拉了我來,話說回來,榮親王府雖是親王府,至多也不過就是席面比別家更豐盛些,客人比別家更多些,園子比別家更大些而已,有什麼意思,你怎麼偏非來不可,你不是自來與靜和郡主不對盤嗎,幹嘛要巴巴的去給她家捧場?”
顧苒聞言,竟然難得扭捏起來,半晌方聲若蚊蚋的道:“我這不是想著十一爺是榮親王府的大爺,今日是主人家,鐵定要留在府裡待客的,指不定能見他一面嗎……”
“你上次不是說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了,還把悲痛都化作了食慾嗎,今兒怎麼又來了?”顧蘊忙睜開了眼睛,嚴厲道:“我可告訴你,我是絕不會陪著你一起瘋的啊,你最好也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給我打消了,不然待會兒下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