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才一問,便立時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都倒了個乾乾淨淨,從宋姨娘是如何吩咐她們把事發地的青石板提前抽走,什麼時候與她一塊兒跳出來拿沈騰的現行,又如何吩咐她們一定要絆住沈騰,如何咬死了是沈騰輕薄了顧芷……你一言我一語的,連同宋姨娘分別許了她們多少金銀並事成後會讓顧芷向祁夫人討了她們做陪房,甚至連顧芷偷偷給沈騰做了多少荷包扇套都說了,根本不容宋姨娘與顧芷抵賴。
祁夫人一開始還沉著一張臉,等聽到後面,就忍不住怒極反笑了,待擺手命金嬤嬤將眾丫頭婆子帶下去後,才掏了掏耳朵,笑向宋姨娘道:“繼續喊冤罷,不過你最好換幾句新鮮點兒的說辭,只一味的說自己是冤枉的,讓我千萬要為你做主這類話,你說的人不膩,我聽的人都膩了!”
宋姨娘見祁夫人雖在笑,眼神卻冷若冰霜,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哪裡還敢再繼續喊冤,只是抿緊了嘴唇,不發一語。
“哼!”祁夫人冷哼一聲:“怎麼著,鐵證如山,自己也知道沒臉再喊冤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打宋姨娘二十大板,就在這裡打,也好讓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都看看,顛倒黑白以下犯上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都是個什麼下場,以儆效尤!”
祁夫人說這話時,眼睛一直定定看著顧芷,直看得顧芷渾身發冷如墜冰窟,幾乎不曾癱倒在地上後,才無聲的冷哼一聲,移開了目光。
很快便有粗使婆子抬了行刑的長凳和板子來,宋姨娘見那板子比手掌還寬,行刑的婆子都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最重要的是,她們都是祁夫人的人,二十大板下去,自己縱不死也得廢了,唬得半死之餘,又豈能不做垂死的掙扎?
因白著臉色厲內荏的叫道:“夫人,我再怎麼說也是侯爺的人,所謂打狗尚要看主人,夫人就算要打我,也得先徵得侯爺的同意,待侯爺發了話後,才好打我罷!還是夫人擔心侯爺回來後,便不能隨意發落我了,所以打算來個先斬後奏,橫豎夫人有幾位小姐少爺,侯爺縱再生您的氣,也奈何不得了您,果真如此,請恕我不能從命!”
“你是侯爺的人,我得先徵得侯爺的同意後才能打你,侯爺回來後,我便不能隨意發落你了?”祁夫人就涼涼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看來我今兒若不好生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記不起我這個主母對你才有生殺予奪的權利,我要打殺你發賣你,便是侯爺也攔不住了,何況,你覺得侯爺會攔嗎?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行刑,記得,不是二十大板,而是三十大板!”
幾個行刑的婆子忙應了一聲,便如狼似虎的一窩蜂上前,將宋姨娘按倒在長凳上,不由分說打起板子來。
宋姨娘自然要掙扎,只她多年養尊處優下來,又寡不敵眾,哪裡是婆子們的對手,很快便被打得鬼哭狼嚎起來:“你們這群狗奴才,狗仗人勢的東西,我再怎麼說也是侯爺的人,還為侯爺生了三小姐,豈是你們打得起的……”
等接連捱了幾下,痛得她發昏後,她便再嚎叫不出來,惟餘慘叫了,可婆子們卻都充耳不聞,仍一下一下重重的打著,金嬤嬤還在一旁涼涼的說道:“不過一個貓狗般的玩意兒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一盤菜了,還有臉說什麼好歹為侯爺生了三小姐,三小姐可是我們夫人的女兒,與你有什麼關係……至於侯爺,就更是連你長什麼樣兒都早忘記了,還叫侯爺呢,呸!”說完還狠狠啐了一口。
宋姨娘心裡都快恨死了,身上更是痛得她只覺自己下半身都被打爛了,再顧不得逞強了,慘叫著向祁夫人告起饒來:“夫人,婢妾知道錯了,婢妾以後再不敢了,求夫人饒命……婢妾真的快被打死了,求夫人饒命啊……”
祁夫人卻只是看著自己的指甲,就跟沒聽見宋姨娘的話,也不知道眼前正有人在挨板子一般。
一旁顧芷哪裡還看得下去,她原以為祁夫人只是白嚇唬嚇唬宋姨娘的,更多還是為了敲打自己,畢竟自己也是父親的女兒,父親待自己自來也頗疼愛,嫡母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想著眼下祁夫人正生氣,只怕自己為宋姨娘求情不但不能讓她消氣,反而只會火上加油令她更生氣,讓宋姨娘被罰得更重。
遂咬牙強忍住了為宋姨娘求情的衝動。
卻沒想到,那些粗使婆子竟是真打,每一下都高高揚起重重放下,那板子打在宋姨娘身上沉重的聲音,光聽著已讓人不寒而慄了,何況她還能親眼目睹宋姨娘不過才幾下,已被打得衣裳血紅一片,漸漸更是血肉模糊了,委實慘不忍睹。
顧芷又急又痛又悔又怕,哪裡還顧得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