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嘴而已,想來皇上也遷怒不到他們母子頭上,何必非要做得那般絕呢,如今可好,那個婢生子越發如虎添翼了,以後自家要正面對抗東宮的同時,還要防著老二母子在背後放冷箭,真正是腹背受敵,豈非越發的舉步維艱?
看來還是得設法把老二和林氏安撫好了,繼續與他們同盟才是……這般一想,宗皇后到底還是強忍住了滿腔的怒火,緩聲與林貴妃道:“倒是本宮疏忽了,忘了老二媳婦初初有孕,最是久坐不得的,如此妹妹就先帶她回關雎宮,讓太醫先給她好生瞧瞧罷,若是缺什麼補品藥材,只管打發人往內庫取去,就說是本宮的話。”
林貴妃對宗皇后的示好卻是冷笑於心,現在知道與我們母子同盟比敵對好了,早幹嘛去了,只可惜已經遲了……不過顧念著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兒,知道眼下不是打嘴仗的時候,到底還是沒與宗皇后再多說,應了一句:“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與二皇子妃的貼身侍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扶著二皇子妃出去了。
餘下眾人乾坐了這麼長時間,說實話也都累了,何況正殿那邊的情況她們也瞭解得差不多了,便都不想再在偏殿乾坐下去。
禮親王妃因第一個笑向宗皇后道:“皇后娘娘,大家都已是酒足飯飽了,您看要不要散了,讓大家夥兒各自找地兒逛逛去,也好消消食,不然晚上的晚宴,可就都沒地兒裝了。”
宗皇后猶不想離開偏殿,想繼續聽聽正殿那邊的情況,可見大家都是一臉掩飾不住的疲色與不耐,想著在座的個個兒都養尊處優慣了的,若是平常在家,這會兒早高床軟枕的在歇中覺了,哪用似現下這樣,穿著沉重的大衣裳頂著沉重的頭飾,又累又熱,再讓她們坐下去她們固然不敢多說什麼,可不敢言並不代表不敢怒,自己就要引起公憤了。
少不得只能點頭道:“就依王嬸所說,大家都散了罷,有地兒去的就自己安排,沒地兒去的就去景仁宮的廂房裡歇著,這會兒離晚宴少說還得一個時辰呢。”
於是大家總算可以離開交泰殿,找地兒休息,或者說是找地兒與自己交好的妯娌姐妹八卦了,方才發生在正殿的事,足夠她們八卦上整一年甚至更長時間了。
顧蘊想著禮親王妃進宮自來都是在景仁宮落腳,倒不是她與宗皇后多要好,以她的輩分和威望,除了宗皇后,其他人還不夠資格款待她,她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往別的妃嬪宮裡去。
然而此時此刻,相信宗皇后除了第一個不想見到自己以外,第二個不想見的人,只怕就得數禮親王妃了,顧蘊自然不想讓禮親王妃去受宗皇后的冷眼,因笑著走到禮親王妃身旁,衝她微微一欠身,低笑道:“前兒我得了一罐雪頂含翠,不知禮叔祖母可否賞臉去東宮坐坐,也好嚐嚐我烹茶的手藝?”
禮親王妃也不想去景仁宮白討宗皇后的嫌,可不去景仁宮,她也沒別的地兒可去,總不能去壽康宮與幾位太妃做堆罷?是以聽得顧蘊的話,她倒是正中下懷,笑道:“那敢情好,我老婆子今兒可是有口福了……”
話音未落,已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雪頂含翠這樣的茶中珍品,一年下來,連母后宮裡尚且只能得個二三兩呢,大皇嫂卻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待客,果然不愧為全宗室乃至全大鄴數一數二的大財主,只要有銀子,還怕換不來好東西?只是一點,大皇嫂既然這麼闊氣,當初又何必非要做出那副小家子氣,又是問母后,又是問父皇要銀子要莊子的,果然是應了那句話,越有越摳麼,不是我說,大皇兄好歹也是大皇嫂的夫君,大皇嫂的銀子捨不得給別人花也就罷了,何以連給大皇兄花都捨不得,難道銀子留著,還能生兒子不成?”
顧蘊只聽聲音,便知道是三皇子妃了,幾個皇子妃裡,也就數她最沉不住氣了,想是自詡腰桿硬底氣足,所以半點氣也受不得,傷疤未好便忘了痛罷?
抬頭一看,果然就對上三皇子妃飽含冷嘲與忿恨的臉,顧蘊就笑了起來,道:“‘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難道三弟妹竟不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不成?本宮既嫁給了太子殿下,嫁進了宇文家,那宇文家給本宮飯吃給本宮衣穿,一應吃穿用度都不能短了本宮的便是天經地義之事,不然本宮嫁人做什麼,就留在自個兒家裡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豈不更好?聽三弟話這話的意思,莫不是三皇弟府上素日花的用的,竟都是三弟妹的銀子,連養珏侄兒的花銷,都是靠的三弟妹的嫁妝了?那本宮回頭見了父皇,可得替三皇弟也討要一筆銀子幾個莊子才是,總不能讓人說三皇弟連自己的妻兒都養不起罷,就怕那起子亂嚼舌根的人話說得更難聽,指不定連珏侄兒不該再姓‘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