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又何至於活得那般小心翼翼。
念頭閃過,顧蘊又忍不住冷笑,以祖母的左性和父親的薄情,就算母親生了兒子又如何,指不定他們一樣會在別的地方看母親不順眼挑母親的不是,這便是所謂的當你看一個人不順眼,那人縱然只是呼吸都有錯了。
甩甩腦袋,顧蘊將這些負面情緒都甩出腦袋,繼續看起賬本來,如今母親的產業都歸了她,再連上祖母賠給她的那五萬兩,她名下的財產已將近十萬兩銀子,只要每年能保持固定的收益,可以說這輩子她都足以衣食無憂了。
可衣食無憂容易,想要做別的大事,就不容易了。
譬如上輩子,她以一介弱智女流之身,憑什麼能將建安侯府裡外都掌握在自己手裡,還讓董柏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以庶子身份沒有降等襲爵,又憑什麼能讓孃家被滿門抄斬?
說到底,還不是憑的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連鬼都會為銀子折腰了,何況人乎?
她是知道上輩子大伯父的大限及死因,可大伯父是金吾衛同知,職責所在便是隨侍御駕左右,她實在沒有把握到時候能攔住大伯父不隨聖駕去秋狄,那她便沒有十足救下大伯父的把握了。
一旦大伯父與前世一樣死於五年後,顧韜便成了侯府的繼承人,而顧韜的死因她是懷疑有問題,可萬一沒問題,他就是失足掉進水裡的,或是她也沒來得及救下顧韜呢?
那父親便又成了顯陽侯,她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足夠的實力與祖母和彭氏抗衡,豈非又只能淪落到前世那樣,命運被她們所左右了?
她不能冒哪怕一丁點兒險,她必須一直將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何況這輩子她還打定了主意不嫁人,那她便更需要銀子了,所以,她得儘快設法將現有的十萬兩銀子,變成二十萬兩,三十萬兩,甚至更多才是!
只可惜,如今的她終究還是小了些,做什麼事都不方便,不過好在她前世最來錢的那樁生意得幾年後才興起,她還等得起。
顧蘊正想得出神,卷碧滿臉是笑的走了進來,屈膝行禮後笑道:“小姐,嘉蔭堂那邊鬧起來了。”
“鬧起來了?”顧蘊一時反應不過來,“誰鬧起來了?”
就算祖母不滿彭氏生了女兒,對彭氏百般挑剔百般看不順眼,彭氏如今到底在坐月子,連門都出不了,要鬧不也該是在彭氏屋裡鬧起來嗎,姑侄二人怎麼會在嘉蔭堂鬧起來了?
卷碧壓低了的聲音裡滿是不加遮掩的幸災樂禍:“是彭五太太跟太夫人鬧起來了,口口聲聲太夫人爛了心肝兒,說彭姨娘再不好,也是太夫人的親侄女兒,五小姐更是太夫人的親孫女兒,她怎麼能那樣作踐彭姨娘?說彭姨娘一旦有個什麼好歹,一定要跟太夫人拼命呢!”
彭氏自生了顧葭,彭太夫人便再沒個好臉色,不但沒賞下東西沒讓人操辦洗三禮,也沒有吩咐人給彭氏燉補品補身子,就連奶孃,還是顧衝找到齊嬤嬤,齊嬤嬤才在府裡新生了孩子的一眾僕婦裡隨便挑了個補上。
偏彭氏先因早產本就傷了身子,後被顧蘊一通刺激心神大亂,如今再沒有藥材補品調養滋補,可謂是身心俱損,哪裡還支撐得住,顧葭生下來還沒滿三日,她便病倒了。
適逢彭五太太來瞧女兒和‘新添的外孫女兒’,當初彭五太太之所以同意女兒進門給顧衝做妾,除了女兒已懷了顧衝的孩子以外,另一個原因卻是希望女兒以後在顯陽侯府過得好了,能回頭拉扯下面的弟弟妹妹們。
卻沒想到,女兒屋裡冷冷清清的一點才添了丁的喜氣都沒有也還罷了,女兒竟還病倒了,瘦得皮包骨頭一般,誰家媳婦兒才生了孩子不胖上一圈的,偏自己的女兒成了這樣;再看孩子,也是瘦瘦小小的,身邊除了一個畏畏縮縮的奶孃,也不見其他人服侍。
彭五太太與彭太夫人做了多年的姑嫂,豈能一點都不瞭解她的,只一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立時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彭氏的阻攔與哀求,氣勢洶洶便殺到了嘉蔭堂找彭太夫人的麻煩,且一點怕把事情鬧大了大家臉上不好看的顧忌都沒有。
卷碧先前奉了顧蘊的命去給顧菁顧苒和顧芷送平二老爺臨行前打發人送來的幾樣吃食,自然也就知道了,忙不迭趕了回來給顧蘊說,盼望著顧蘊聽了後能展顏一笑,略解不捨與離愁。
果然顧蘊聞言笑了起來,道:“這麼說來,嘉蔭堂這會兒一定很熱鬧了,要不,我們瞧瞧熱鬧去?”
前世彭五太太每每自居是顧蘊的外祖母,可沒少在她面前擺架子,不過在彭太夫人面前,彭五太太卻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