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氣成這樣。
她是有人也有錢,可以不懼彭太夫人與彭氏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可說到底,也是因為她姑侄二人那些伎倆實在上不得檯面,彼此的實力又差得太多,她索性不理會,直接一力降十會,雖簡單粗暴,只要管用就行。
然而她在顯陽侯府上下眼裡再厲害再強大,她能影響的,說到底也只能是她身邊的一些人和事而已,一旦涉及到外事,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何況此番她對上的還是天下第一等尊貴的皇室,便是大伯父,對上皇室尚且毫無勝算,何況她區區一介閨閣弱女,更不必說大伯父與父親終究隔了個肚皮,只要祖母與父親咬死一句婚姻大事由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伯父便再沒有為她出頭的立場!
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力挽狂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顧蘊才會恨成這樣,不止是恨彭太夫人的心狠手辣,更是恨這種自己的命運竟然與前世一樣,依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不過卷碧的話也不無道理,顧蘊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稍稍冷靜下來後,才冷聲吩咐卷碧:“我們這就回府去,讓劉大叔幾個把父親和彭氏那賤人抓起來,另外再把彭家所有人都給我控制起來,然後再遞話給祖母,我不管她用什麼法子,立刻去與益陽長公主說,兩家不結親了,務必要讓益陽長公主打消原有的念頭,否則,祖母就等著給她的兒子和她的孃家人收屍罷!對了,還有顧葭,我們這就去將顧葭截住,一併帶回府裡去,——既然她不讓我活,那就大家一塊兒去死!”
卷碧被顧蘊玉石俱焚的話唬得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沒有血色了,還想勸顧蘊冷靜點的,但轉念一想,眼下除了這個法子,她們哪還有別的法子,難道讓小姐抗旨不尊不成?好在聖旨就算要下,總歸也得明日去了,既是太夫人系的鈴,那就讓她自己解去,哪怕她要因此付出血的代價,那也是她活該,怨不得任何人!
主僕二人計議已定,便不再猶豫,朝著方才顧葭離去的方向便飛奔而去。
後面卻忽然響起慕衍的聲音:“顧四小姐,其實你若不介意的話,這事兒我倒是有法子讓你全身而退。”
顧蘊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氣怒到了極點,竟忘記慕衍還在了,說來要不是他告訴自己祖母與益陽長公主密謀的事,她此番就真要被算計了還不知道是誰在算計自己了,不管怎麼說,她也該向他道個謝才是。
她倒是一點也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假,長公主府又如何,騰驥衛想知道的事,就沒有知道不了的,且慕衍也沒有騙她的必要不是嗎?她唯一不能確定的,便是慕衍何以要主動告訴她這件事,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如今這已是最次要的了,她指不定很快就要與她恨的那些人同歸於盡了,還怕慕衍算計她什麼不成?
念頭閃過,顧蘊忙停住腳步,轉身對上了慕衍,不想她還未及拜下,卷碧已先急急說道:“慕大人,您說有法子讓我們小姐全身而退,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法子?您若真能說到做到,奴婢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求您千萬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經夠苦了,真的不能再被推進火坑去做那勞什子的太子妃了,奴婢求求您了!”
一邊說,一邊已“噗通”一聲跪下,搗蒜般衝慕衍磕起頭來。
小姐固然可以以二爺五小姐與其他太夫人在乎的人做威脅,讓太夫人去讓益陽長公主改變主意,可萬一益陽長公主主意已定,不肯改變了呢,難道小姐還真要了二爺的命不成,那可是“弒父”的大罪,連死了都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小姐落得那樣的下場?
既然已是被逼到了絕路,進退都不甘,那何不先聽聽這位慕大人的法子是什麼,萬一他就真能讓她家小姐全身而退呢?
這種被人當著自己的面兒,說嫁給自己等同於跳火坑的感覺,真是……不說也罷。
不過算了,誰讓自己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的形象呢,一旦他死了,作為他的遺孀,只怕連最基本的體面甚至是溫飽都成問題,也就不怪眼前的主僕二人會避之如蛇蠍了,這本是人之常情。
怪只怪他一心想多製造點兒與佳人說話相處的時間,怪只怪他實在忍不住向佳人討好賣乖,讓佳人知道他都為她做了什麼讓她記住他的功勞,怪只怪他天生沒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高尚品德……如今被當面打擊,可不都是自找的?
可話說回來,他若不提醒顧四小姐一番,讓她知道自己的所謂親人已經狠毒到了一個她想象不到的地步,由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