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由有些語塞,但仍堅持道:“話雖如此,蘊姐兒身上到底流著我的血,那我便不能眼睜睜看著您推她入火坑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那我還是個人嗎?娘,就當我求您,您明兒一早去找益陽長公主,與長公主說婚事就此作罷罷,我答應您,等此事了了,我一定好生教育蘊姐兒,讓她以後加倍孝順於您,好不好,就當兒子求您了!”
一邊說,一邊已貼著彭太夫人的膝蓋跪下,待話說完後,更是重重叩下了頭去。
直把彭太夫人氣了個半死,怒聲道:“她加倍孝順於我,哼,她不氣死我就是好的了!你當長公主府是什麼地方,可以任我想去就去,長公主又是什麼人,可以任我出爾反爾!別說如今我已改變不了長公主的心意,就算我能改變,我也不會去做,她仗著外家得勢,從不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狂得都快要上天了,我倒要看看,等進了宮後,她還怎麼狂得起來!”
見顧衝仍跪著不動,怒喝道:“你還跪著做什麼,還不給我起來滾回去,是不是以為你一直跪著,我便會改變主意了?我告訴你,你今兒就算在這裡跪上一夜,我也不會改變主意!齊嬤嬤,叫幾個人進來,好生送二爺回去!”
齊嬤嬤應聲帶著幾個粗使婆子進來了,先小聲勸了顧衝幾句:“二爺,也不怪太夫人生氣,實在是四小姐素日太過分了,您總不能讓太夫人只捱打,卻不還手罷?您只心疼四小姐這個做女兒的,難道就不心疼太夫人這個做孃的了?”
見勸不動他,只得示意粗使婆子們上前,不由分說將顧衝架了出去。
齊嬤嬤這才皺眉向彭太夫人道:“太夫人,二爺這般不贊成這門親事,萬一聖旨降下後,二爺同侯爺一塊兒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可該如何是好?”
彭太夫人事先也沒料到顧衝會這般反對此事,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如今聖旨到底還沒下,萬一他把事情告訴了顧準,顧準又是個有能耐的,就把此事給攪黃了可該如何是好?
可不告訴他罷,等聖旨降下時,萬一他來個當場抗旨不接,豈非比現在的情形更糟糕一萬倍?這才真是左也難又也難呢!
彭太夫人又是後悔又是暴躁,在屋裡踱了半晌的步,才恨聲道:“他那個牛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你親自去告訴他,他如果敢把這事兒給我攪黃了,我就死給他看,反正我被他的寶貝女兒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受的委屈與羞辱我自己都快數不清了,我早活夠了!他如果真敢不聽我的話,我絕對說到做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更在乎他寶貝女兒的終身,還是更在乎他親生母親的生死!”
二爺那個性子,說好聽點叫優柔寡斷,說難聽點就叫沒有主見,像方才那樣為了四小姐與太夫人對著來的情形,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不過太夫人連死給他看這樣的狠話都放了,倒也不愁他不妥協。
齊嬤嬤忙應了,自往寧安堂走了一趟,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回來與彭太夫人道:“二爺沒再說讓太夫人去求長公主改變主意的話,只說能不能求了長公主,將大婚的日期儘量往後延,四小姐畢竟才十歲,不說及笄,總得有個十三四歲的,才好出閣罷。”
彭太夫人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冷哼道:“她如今若是十三四歲,我還不肯將她許給太子殿下呢,萬一她能生下一兒半女,到底是皇太孫,就算坐不上那個位子,一個郡王總是跑不了的,縱是女兒,一個郡主也跑不了,她的後半輩子豈非又有指望了?話說回來,這樣的事又豈是我能左右的,我也愛莫能助不是嗎?”
說完打了個哈欠:“讓人打水進來罷,忙了一整日,我也累了。”
齊嬤嬤忙應了,招呼小丫頭子打了熱水進來,親自服侍彭太夫人梳洗一番睡下後,才囑咐了值夜的瓊芳幾句,回了後面群房自家的小院子。
彭太夫人心情大好,躺下後很快便睡著了。
但很快她便被一陣淒厲的哭聲驚醒了,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朦朧微光,就見她的床前竟站了個白色的影子,因其披散著頭髮她看不清那影子的臉,但那影子一開口,她便唬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昏死過去。
只因那影子叫她:“母親,我是平氏啊,這麼多年不見了,你想我嗎,我在下面可想你了!”
平氏,竟是早已死了多年的平氏!
“啊,鬼啊——”彭太夫人本能的尖叫起來,“快來人,有鬼……有鬼啊,快來人,救命……”
只是她叫了半晌,也不見任何人進來,連就在她外間值夜的瓊芳也沒有進來,她就更恐懼了,快速的縮到牆角後,便對著平氏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