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力執行全身,自是易於見效。
姬曉風笑道:“我不但擅長偷東西,還拿手給人傳書遞簡,穿針引線,你可要我效勞麼?”
葉沖霄道:“多謝了,我現在用不著。到用得著的時候,我自會情你幫忙。”姬曉風道:“你不是歡喜歐陽家的大小姐嗎?難道你當真願意她做那姓文的新娘?”
要知姬曉風是個往情中人,他雖然一直沒有結婚,也從未得過女人的青睞,但他卻是生成了愛管閒享的性格,願見“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他曾經為了想促使金世遺與谷之華的複合而奔波,而又為了他們的終於不能複合嗟嘆不巳。
葉沖霄大笑道:“我若想要歐陽家的大小姐,我不會乘著那新郎現在受傷的時候,一掌將他擊斃嗎?哈,歐陽清嫁給那姓文的,正合我的心意。”
姬曉風奇道:“那姓文的是個出了名的壞蛋,你即使不喜歡歐陽姑娘,卻怎倒願意看見她嫁給壞蛋呢?”
葉沖霄道:“你上了年紀,這些男女的事你是不懂的了。她嫁了一個不喜歡的人,才會懷念我呀。而我呢,又樂得毫無拘束,擺脫了她的糾纏。”
姬曉風瞪起了眼睛,遙遙頭道:“好古怪的念頭,你們少年人的心意,我真是不懂,不懂!”江海天心道:“原來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還是個輕薄的少年!”對他的惡意,又添了兩分。
葉沖霄道:“姬先生,你是個熱心人,我心領你的好意,將來我也許要求你幫忙。現在呢,我卻要先請江兄幫忙我一件事情。”江海天道,“請說,只要是不違揹我的良心,我都可以盡力。”
葉沖霄一笑說道:“這件事非但不違揹你的良心,而且你不做這件事情,你就會心有不安的。請跟我來吧!”江海天見他笑得詭秘,頗有懷疑。
葉沖霄道:“放心,我決不會害你。我還有要緊之事和你商量呢。姬先生,勞駕你把這於大鵬的屍體埋了,然後到前山來會我們。”
姬曉鳳道:“對,我還沒有紛這位老朋友道謝!”他向於大鵬的屍體拜了三拜,說道:“老於,你對我的好處,我會永遠記著。你交託的事,我一定會給你辦到。你好好走吧。”他生性滑稽,但說這幾句話時面容卻甚為嚴肅,眼眶中充滿了淚水。
江海天想起他父子雙亡,更為傷感。也上去磕了三個頭,心想:“他固然死得不值。他兒子更是可悲,於少鯤雖然是邪派中人,卻具有至情至性,看來要比這葉公子勝過多多。”
葉沖霄一臉孔不耐煩的神氣,將江海天拉了起來,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也不必這樣婆婆媽媽了。”江海天頗為不滿,但也不便反唇相稽,只好跟著他走。姬曉風找了一柄鋤頭,自到後園掘土,準備掩埋於大鵬,不提。
葉沖霄道:“有一個人在等著咱們,不可令她等得太過心焦。”江海天道:“是什麼人?”葉沖霄道:“你見了自然知道。”邁開大步便走,江海天見他在受傷之後,仍然健步如飛,也不禁暗暗佩服。
江海天滿腹疑團,急於想揭開他身世之謎,也邁開大步,與他並肩而行,問道:“聽葉兄的口音,似乎是河南陳留人氏,不知是也不是?”葉沖霄道:“不情,我少小離家,鄉音未改。”江海天道:“陳國有一位葉君山、葉老前輩,不知與葉兄怎樣稱呼?”
葉沖霄道:“正是家父。”
江海天心頭一震,想道:“這麼說來,只怕真的是蓮妹的哥哥。”又問道:“剛才我聽得他們稱你做殿下……”
葉沖霄哈哈笑道:“說來真是奇遇,我自幼喪父,流浪塞外,得馬薩兒國王收養,認為義子,目下我在馬薩兒國官屆‘執金吾’將軍之職。國王本來賜我御姓,值我還是歡喜人家叫我做葉沖霄。”
江海天更是起疑,正待再問,葉沖霄忽地笑道:“到了,到了。你看她是誰?”
只見山坳裡轉出一個人來,在野花叢中,正自向這邊望來。江海天又驚又喜。叫道:“歐陽婉,是你呀?你還沒有走嗎?”
葉沖霄笑道:“我就是叫從來的、她還沒知道你的訊息,怎會走呢?”
歐陽婉迎上前來,仔細打量了江海天一會,吁了口氣,說道:“好,好,你沒有受傷。”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葉沖霄笑道:“幸不辱命,將你的江相公帶來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歐陽婉問道:“我娘呢?”葉冰霄道:“你娘也無損傷。我將那文廷壁打退,你娘和你大伯都回家了。”
歐陽婉道:“多謝葉公子,多謝江相公。剛才真是嚇煞我了。”葉沖霄道:“只可惜你卻是不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