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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將軍低喝了一聲:“還有多少?”

軍官一驚:“既、即使再省,也就是一個月了。”

將軍一字一頓道:“我、討、厭、別、人、騙、我!”

這將軍說話聲音也不是很高,也沒嚴辭厲色,,但一種奇異、巨大的壓迫感已經罩得那個軍官幾乎站不住腳。軍官一咬牙,低頭道:“最多,最多再撐十天。

“十天?呵呵,十天讓我打敗那呼風喚雨的張角和十萬黃巾賊?朝庭啊,您可真對皇甫嵩高看一眼啊!”將軍為怕動搖軍心,只能低聲笑著,聲音怪異,已分不出是笑是哭,這話說得極為壯烈,但旁人看去又何等悽慘。

皇甫嵩看了一眼因自己威嚴所迫,而不自覺跪倒的軍官:“你起來吧,糧草不足的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軍官擔心的對皇甫嵩說:“敵人佔據地利,主帥又是妖人張角和他的弟子程遠志,就算我軍倍於對方,亦勝算頗微。以末將看,不如先暫避其鋒……”

“糊塗!”皇甫嵩吐了一聲:“匪首當前,你竟讓我退避!大漢天威有損,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軍官跪下道:“末將冒死諫言,朝庭不僅不體量您浴血作戰,反而每每藉故剋扣必要軍需物資,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說實話,弟兄們寧可與您落草為寇,也不願白白為汗拼掉性命了。”

“你!大逆不道!”皇甫嵩抽出刀,作勢欲砍,見軍官一臉無畏,又緩緩將刀收回:“唉……君不仁,臣不可不義,你回去睡吧,我寧戰到一兵一卒,也不做不忠之人。”

“將軍!”軍官還要再勸。皇甫嵩背過身去,擺了擺手。

“……”軍官拜了一拜,轉身離去。

“老天啊,背叛君主為不忠,犧牲將士兄弟為不義,你要我如何兩全!”皇甫嵩瞪大眼睛,仰望天空,兩滴淚水順頜而落。

第二日,響晴薄日。

——但不知為何,殺氣寒絕,更勝昨。

“大家聽令,三更造飯,五更拔營,凡糧草重器,及一切厚甲沉鞍懼留在原地,輕裝集合,違者軍法處置!”

士卒們左右相覷:“棄糧丟輜、輕裝拔營……這是要背水一戰啊!我們真的要和仙……不,妖人張角打了?打不過的,他一揚手就能操縱天雷轟殺敵人,和他打那還有生路……”“對呀!再說了,張角宣揚天佑眾生,聽說他不僅儘量讓自己計程車兵物資充備,連對俘虜或流浪士兵也極善待呢。”“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孃的癆病很重,天天吐血,可他七年前一道符貼下去,我孃的病就再也沒犯……”“要我說,與其糊里糊塗得為*的漢朝庭拼命,還不如跟張角為我們的安定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呢。”……

聽著士兵從一開始的交頭接耳到聲音漸起,再不喝止只怕最可怕的事就要發生了

——譁變!

皇甫嵩半生書寫沙場,怎會不知事態嚴重,這時本該威懾全場甚至殺雞儆猴……但他偏偏找不出一個理由這麼做:輕裝上陣、多日飢餓,面對十萬黃巾還有法力深厚的張角,和找死有什麼兩樣?那些漢兵也是命呀!也有家人,也有夢想,他們與漢帝有什麼不同?憑什麼二十萬人要為了一個人的家業拼掉最寶貴的——性命?他瞅了一眼昨晚的那個軍官周倉。周倉雖然在大聲斥責和制止那些士兵,但手底下一直再打著手勢,一切都明白了。

皇甫嵩覺得腦子很亂:“我錯了嗎?我只不過要忠君愛國而已。那周倉錯了?他也是不願見到無謂的犧牲啊。士兵錯了?他們更沒錯,誰不看重自己的生命呢?

亦或,誰都沒錯,是這個時代錯了:朝廷積弱不堪,正統欲落,諸侯、軍閥當中能人輩出……

——但時代的錯誤誰能去糾正它?!”

皇甫嵩少年得志,作戰勇猛對君王又忠心耿耿,家中長輩給他取字“義真”,皇甫嵩很喜歡這個名子,但現在,他迷茫,他不知道他心中幾十年如一日執著的“義”到底真不真。煩悶下,彷彿鬼使神差,皇甫嵩竟扔下已至沸騰的二十萬漢軍,踱步出營。

“將軍!”周倉趕緊追上去。

皇甫嵩並沒停下腳步:“你滿意了?士兵譁變了,我只是個光桿將軍了,回去只能落個斬首的下場。”

軍官急道:“那您就別回去了,您帶這支隊伍打了十年的仗,我們也需要您這根主心骨啊,您要不願投黃巾與漢朝為敵,您也可以帶我們另去他處啊,我們就是不想白白毀在漢朝手裡!”

“你……”皇甫嵩默然半晌:“我和你回去。”

嚇?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