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他臉色慘白,表情驚恐淒厲。
“好!”我想也不想,立馬答應。
如果我的自尊能換回一條人命,我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和顧惜,畢竟,那是一條真真實實的性命,無關貴賤等級。
努爾哈赤嗤地一笑,大聲說:“慢著!”
侍衛們停下動作,那小廝癱軟在地上,驚魂不定,“主子饒命!主子……”
“今兒個是我建州與烏拉再定姻親之好的日子,不能叫這狗奴才攪了喜氣。罷了,先拖下去杖責四十,拘起來容後發落!”
“是!”一干侍衛應了,將哭得已然脫力的小廝拖出門去。
我臉色稍緩,轉眼看阿巴亥,那張絕麗的小臉上竟透出一層怨氣,見我望來,隨即收起,仍是嚶嚶地拿帕子不住地拭著眼角。
真沒見過有哪個女孩子似她這般工於心計的!她與莽古濟同齡,可是幼稚的莽古濟跟她一比,簡直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不由自主地,我回過頭來搜尋到皇太極的身影,遠遠地隔著人群望著他。我模糊地記起,以前在這個孩子的身上,也曾感受到低齡兒童的可怕和不簡單。
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
皇太極似乎覺察出我正在注視他,忽然仰起頭,從座位上緩緩起身,離開阿哥們的席面徑直向我走來。
他先給父親行了禮,沒等努爾哈赤開口問他,他竟已帶著一臉疑惑地看向我,“表姐,你喊我過來做什麼?”
我一愣,這是什麼話?我幾時喊他過來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磨蹭著在我身邊坐下,天真又孩子氣地說:“表姐,你是想讓我陪你一塊兒用膳是不是?不如你去我那一桌好了,兄長和弟弟他們也很想和你一塊兒玩呢。”
“既是如此……皇太極,你便留下陪東哥說話吧!”努爾哈赤顯出一副瞭然的神情,他一定以為我經過方才那件事後心情鬱悶,所以喊皇太極過來解悶。
我卻清楚地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皇太極的小腦袋瓜裡不知道又在搞什麼花樣了。
一時捉摸不透,不過一場風波就此告一段落,之後賓主重新落座,我這才驚訝地察覺原來自己坐了努爾哈赤的主位——這個位置是他強按著我坐的,不關我事,如今他倒是在我右邊重新坐了,神情自若,沒有半分不悅。
而皇太極……他坐在我左首邊,這個位置原先是阿巴亥坐的!此刻站在身後的丫鬟正是阿巴亥的婢女!他心裡也清楚得很,偏一個勁地使喚那丫鬟不停地給我佈菜。
看皇太極的樣子,只是在恪盡一個表弟的職責,非常的細心溫柔,就連布佔泰見了也連連誇讚八阿哥如何如何,聽得努爾哈赤滿面紅光,得意非凡。
我卻在看到阿巴亥眼中隱隱的恨意中隱約猜到了什麼!皇太極這小子……真是太可愛了!
我臉上藏不住歡喜,心裡高興,臉上自然也就笑了起來,阿巴亥的臉色愈發難看。
又過了片刻,皇太極猛地推了我一把,站起大聲說道:“表姐,今天是阿瑪和阿巴亥安布定親的日子,咱們做小輩的,理應敬上一杯的!”他說得如此認真,就連表情也是一絲不苟,滿臉摯誠。
我一口湯沒來得及嚥下,嗆在喉嚨裡,只覺得又癢又痛,差點沒笑趴在桌上!
滿語稱阿姨、姨母為“安布”,皇太極向來的習慣是直呼我東哥之名,這次卻故意喊我表姐,稱呼阿巴亥為安布,用意真是相當刻薄。可既然話已說到這份上,我自然得配合他把戲做足了,於是笑吟吟地站起身,端起酒盅對著努爾哈赤舉了舉,又對阿巴亥舉了舉,“東哥祝兩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我實在不敢再看阿巴亥那張臭到家的扭曲臉孔,怕自己會忍不住笑爆,忙舉杯就唇。正欲一口飲盡,忽然手上一空,耳畔努爾哈赤喑啞著聲說:“你不會喝酒!”
那盅酒被他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他臉色不佳,似乎隱含怒氣。
我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他了,難道和皇太極一起戲弄他未來的小妻子,被他識破,所以不高興了?
我聳聳肩,“那好吧,我以茶代酒也是一樣!”
“喝茶就不必了……”他譏誚地望著我,“喝茶不顯得太沒誠意了麼?”
我眉頭一豎,喝酒不許,喝茶又不行!那他想幹什麼?怎麼所有話都由他一人說去了?
“姐姐!”嬌柔的聲音響起,是阿巴亥。
才回頭,就見自己面前輕輕擱下兩隻深口海碗,接著一隻白如皓玉的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