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凌厲地瞪住代善,凶神惡煞,如果眼神當真能殺人,他已被我目光穿透,“誰允許他上戰場的?誰允許的……誰允許的……”
代善柔柔地看著我,不說話。
“誰允許的……你們居然讓一個七歲的孩子上陣殺敵……真是瘋了……”我一口氣噎在喉嚨裡,氣息倒轉回胸腔撞得心口生疼。
第四章 悔婚(6)
赫然發現,原來代善胸前的甲冑裂了一道二三十公分長的血口子,皮肉外翻,傷口上凝著黑褐色的血塊——這麼重的傷勢,他居然仍能不動聲色地將我從車裡抱出來,不動聲色地任由我責罵而拈笑不語。
我眼前金星亂撞,只覺得代善溫和的眼眸像是一支利箭,咻地穿透了我的心。
我張了張嘴,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淚水止不住地滂沱而下。
“疼不疼?疼不疼……”哽咽著,我顫抖地伸手撫上他的胸,卻不敢去觸碰他凝血的傷口,只是一疊聲地追問,“疼不疼……”
“不疼。”他輕聲回答,語氣淡然中帶著一絲快慰。他握住我的手,低頭在我五根手指上逐一落下一吻,“有你為我流淚,死也值得!”
怦!我的心猝然炸裂,震撼間彷彿感覺自己騰雲駕霧般嫋嫋飄起,渾然不知身在何處。一股暖暖的、細細的溫情與甜蜜從指尖傳來,戰慄傳遍全身。
我所能想的,所能聽的,所能見的……
在這個剎那,只有他——
溫潤如玉般的少年!
拂曉,第一縷陽光射入大廳,青灰色的地磚上空飛舞著細小的灰塵顆粒,就像是無數飛蟲在孟格布祿凌亂的髮辮後縈繞。
我被領到廳堂門前,門內已站滿了威風凜凜的建州將士,侍衛扈爾漢、額駙何和禮、巴圖魯額亦都、扎爾固齊費英東、碩翁科羅巴圖魯安費揚古……
凡是我所熟知的人,基本上都已一個不落地挺立在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