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每日裡只敢看著我大吞口水,卻不敢發狠吃了我。
我暗自好笑,如此孬樣怕死的男人,如何能跟努爾哈赤匹敵?
然而我這種得意偷笑的日子並沒有過得很長,隨著時間的推移,溫暖宜人春日流逝,轉眼迎來悶熱的夏季,我卻始終沒有盼來預想中的結果。
建州方面毫無動靜,甚至沒有一兵一卒進入哈達境內探查。
我的心隨著日漸炎熱的天氣逐漸冰冷。
是我太過高估了努爾哈赤,還是我太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眼看著孟格布祿的不耐煩情緒一日甚於一日,就連葛戴那樣遲鈍的小丫鬟也在某天深夜害怕地告訴我,她覺得孟格布祿像頭餓狼,就快忍耐不住飢餓冒險獵食了。
我焦急,我苦悶,我更恨……但是那又有什麼用?換不來我要的一切,等孟格布祿的耐性撐到極點,謊言終將不攻自破,到那時我該怎麼辦?當真歸順了他,乖乖認命做他的福晉?
不要!一想到孟格布祿猙獰的臉孔,我連一絲絲勉強將就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葛戴也急,每日嘴裡神神道道地不停地念著什麼。我想隨著時間越往後推移,我們主僕二人最終都將被逼出精神分裂來。
終於有一天,葛戴絕望地衝我喊:“格格!貝勒爺不會來了……貝勒爺永遠不會來了!”
“不,他會來!”我執拗地說,不知道是在騙她,還是在騙自己。
“難道您忘了嗎?貝勒爺的阿敏側福晉,可是孟格布祿的親侄女!”
我一愣,居然還有這種事?
是了,我怎麼忘了,阿敏姓的是哈達那拉氏,她原是扈爾罕的女兒,算下來可不就是孟格布祿的親侄女?
雖然阿敏嫁到建州後並不受寵,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努爾哈赤現在到底是如何想法?哈達與建州有著姻親的一層政治關係在,努爾哈赤會為了我不惜打破這種平衡,發兵哈達嗎?
會嗎?會嗎?
我心揪結,思緒百轉千折。
“格格!”
“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我終於還是被迫要認真分析一下局勢了。
這無關於愛情,無關於美貌……努爾哈赤,這位歷史上的清太祖,我待在他身邊太久了,久到已經麻痺了自己的眼睛,竟忘了他除了是個喜好美色的男人外,更是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這樣的一個男人,豈會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兒女私情而亂來?
我手足冰冷,一股森冷的寒氣躥上心頭,在八月的高溫下,冷汗竟涔涔浸溼了我的衣衫。
我真想狠狠給自己一耳光,痛罵自己的愚昧蠢笨——以努爾哈赤的為人,怎麼可能沒有更早一步就察覺到葉赫的易變之心?早在去年底布揚古邀我回家探親,努爾哈赤便該明瞭……
可他還是應允了……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離開費阿拉,回去葉赫?他明知道我回去後布揚古要對我做什麼,為什麼沒有阻止,反而還是放我走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掩面癱倒在地上。
我不瞭解這個世界,更不瞭解這樣的努爾哈赤。在他們爾虞我詐的詭譎風雲裡,我不過是枚可悲的棋子——這真的無關於愛情,無關於美貌啊!
九月的一天,我的噩夢終於驚醒。
當孟格布祿瘋狂地衝進我的房間,將試圖上前阻擋他的葛戴一巴掌打到嘴角流血時,我知道我的末日終於來臨了。
擔憂與恐懼焦灼了這許多的日日夜夜,真到了這一刻,我反倒鎮定下來。
“貝勒爺有事嗎?”
“跟我走!”他怒吼著拖我,攥得我手腕就快脫皮。
“格格——”葛戴尖叫,撲過來一把抱住孟格布祿的右腿,“格格——”
“滾開,賤婢!”孟格布祿一腳踹中她心窩,葛戴悶哼一聲,人滑出一米遠,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葛戴!”我驚叫。看她的樣子像是已失去知覺,只不過小小的身子卻在不停地抽搐。
我想跑過去察看她的傷勢,可是失去理智的孟格布祿已經將我扛到了肩上,在我的尖叫和踢打中往門外跑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天旋地轉過後,我發覺自己被扔進了一輛黑咕隆咚的馬車,孟格布祿死死地掐著我的胳膊,充血的眼睛可怕地瞪著我。
“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他咬牙,“臭婊子,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吧?”
馬車強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