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這是做什麼呢?你這不是要折煞我麼?”她抽抽噎噎,淚流滿面,死死的抱住了我:“格格!格格……你毋須瞞我,如果連格格都認不出來,那我還不如瞎了雙眼呢!”我微微動容,心底湧起柔柔感動之情:“你起來!堂堂大金國四貝勒福晉,如何跪地哭泣,失了應有的儀態氣度?”“在格格面前,我哪裡是什麼貝勒福晉?我不過是格格的丫頭……我這輩子都是格格的丫頭……”“好了……你也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兒子都已十歲,怎麼還能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快起來吧!”“格格……”她放開我,抽抽噎噎的從地上爬起。
我指了指一旁的繡墩:“坐著說話!”語氣盡量保持淡定從容,不讓太多的情感輕易外露。她略顯侷促的坐下,用帕子拭著眼淚。
“以後”格格“”主子“之類的稱呼不必再提,我如今是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她明顯一震,忙收了眼淚,肅容道:“是,我明白。”我仍回椅子上坐了,將《三國演義》的書冊重新開啟,入目皆是團團墨點,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亂哄哄的整理不出一句完整詞語。餘光偷偷瞥去,發現葛戴亦是如此,神情緊張,透著尷尬與不適,未施脂粉的臉上掛滿淚痕。
“那……那……”她囁嚅兩聲,臉憋得通紅,“我該如何稱呼你……”我忍不住噗嗤一笑,生疏感漸漸淡去,我似乎又重拾當初與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打趣的輕鬆感覺,於是輕笑:“你莫忘了,你早已認我為姐。”“姐……姐姐!”她細聲細氣的喊了我一聲,不好意思的笑了,但緊接著眼圈紅起,又是一串淚珠滾下,“為何你的臉……”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左側臉頰:“很早之前燙傷的,疤痕很醜陋麼?”“不,不是……”她連連擺手,“那粉色的印子撲了粉,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我只是……只是覺得奇怪,姐……姐姐,這些年竟似一點都沒有改變,仍是跟我記憶中一模一樣。前幾日乍見一下,我竟是不大敢認,還以為……是我認錯了。”“你這是在安慰我呢。”我呵呵輕笑,“歲月最是無情,紅顏如何不老?”“不!我不是在安慰姐姐!”她見我不信,著急起來,站起身四處張望,隨後從梳妝案几上抓過一面銅鏡,“不信姐姐可以自己看啊!”我下意識的將頭往後仰。自從毀容以來,我對鏡子避如蛇蠍,很忌諱再看到自己臉上疤痕累累的模樣。
鎏金鏡面在眼前閃亮的耀了一下,我不禁愣住,鏡中的那張臉似是而非,恍惚間瞧著像是東哥,又非是東哥,然而面色紅潤,神采飛揚,竟完全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女人該有的神韻。
怎麼會這樣?這個人是誰?鏡中的人難道是我麼?
我不敢置信的一把抓過銅鏡,震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姐姐是如何保養的?平時都吃些什麼滋補養顏……”我茫然的看著鏡子裡的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啼笑皆非,百感交集。自打進入這身體以來,發生過太多怪事,卻沒有一樣像現在這般詭異的。
我噌地彈跳站起,悚然的把鏡子翻轉合在桌面上,呵呵乾笑兩聲。葛戴見我神情古怪,不解的看著我,我嘴角抽動兩下,最終嚥下滿腹驚悸,惶惶的撇了撇嘴,胡亂的找話題岔開:“啊,那個……你最近過得好麼?你兒子好麼?”她面上忽然一黯,眼淚竟然再次潸然墜落。
“又怎麼了?我可不記得你以前是這般愛哭的!”“姐姐原來還不知道……”她哽咽著捂著眼睛,“鈕祜祿氏妹妹所出的三阿哥洛博會年底殻�耍�艚幼盼業穆甯褚病��Γ��餉蔥┠旰貌蝗菀撞盤砈肆蕉�櫻�唇傭���鉀艙哿耍�慈�治遙�荒苷湛椿ず枚�⒏紜��斃睦錕┼飭訟攏�淙幻髦�闌侍��嵩儆釁淥�鈾茫�饈嗆苷�5囊患�攏�乙蒼纈行睦磣急福�傻鵲秸媲械奶�蕩聳攏�慈允竅癯苑菇懶松匙影悖��觳皇親濤丁�
“那個……大福晉有兒子沒?”“大福晉她……嫁入貝勒府五年來,爺待她置若罔聞,恩幸全無。這兩年更甚,竟是將她住的小院遷到西廂,冷落得連下人都不怎麼待見她!大福晉若非出身蒙古,血統高貴,只怕爺早起了休妻之心……也不知怎麼了,大福晉其實長得賢淑端莊,秀外慧中,爺卻像是特別討厭她,刻意要冷落她似的!”“啊?”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皇太極在搞什麼鬼?我明明讓他善待正妻,他居然……將她打入冷宮?!若是科爾沁得知訊息,這還得了?難怪上次鈕祜祿氏敢如此囂張跋扈,哲哲這個大福晉的在府裡享有的地位只怕連個庶福晉都不如。
“我瞧著大福晉也怪可憐的,她小小年紀孤身一人從蒙古嫁過來,在這裡無親無故,爺原